怎么是你
舍不得这里的人事物以及这里的一切。
姜晚半睁着眼睛,看着床前哭做一团的人,心中有些不忍。前些日子趁着还清醒时,该嘱托的都嘱托过了,如今也只剩下悲伤与不舍了。
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照射进来的一束光,姜晚反而有些期待,她终于可以去见沈迟了。只是如今自己生了不少白发和皱纹,也老了许多,再也不似三十多年前那般年轻了,也不知道沈迟还认不认得出自己。
见姜晚突然笑了笑,沈思知道母亲已经开始有些神智不清了,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看着那一束光,姜晚隐隐发现光里好像站着一个人,努力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好像是沈迟,是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沈迟。他的样貌还如三十年前一般没有任何变化,穿着银灰色的衣裳,静静地站着那,看着姜晚。
姜晚想开口说话,却发现什么也说不了。
那个温润如玉,温柔体贴的人,如今就站在那,伸出手静静地等着姜晚。
姜晚努力朝着那光的方向伸出手,心想他终于来接自己了,这么多年,她终于见到他了。
姜晚的眼角突然落下一滴泪,伸出的手也重重地落了下来,带着一丝欣慰与不舍,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整个房间里顿时哭声一片,只是姜晚她,再也不会听见了。
回到扶桑树下后,清璇的眼角还挂着泪,仿佛还未从刚刚的情绪里完全抽离出来,只静静地站在那。
看到清璇回来,溪珩高兴地走上前,原想抱一抱她,但是一想到自己将她一人丢在那苦熬了三十多年,又觉得有些对不住她,便只拉起她冰冷的手,温柔道:“清璇,你终于回来了。”
看着眼前的人,清璇沉默不语,眼神中尽是哀伤,一时分不清眼前的人是溪珩还是沈迟。
等了那么多年的人,此刻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清璇突然伸手抱住他,任由眼泪落在他的肩膀上。
溪珩亦紧紧地回抱着她。
两个人就这样在扶桑树下抱了许久,平复心情后,清璇只觉有些尴尬与害羞。
在凡间,自己不仅与他成为了夫妻,还生了孩子,一想到两人耳鬓厮磨的那些日子,清璇面红耳赤,压根不好意思抬头看溪珩。
见她如此,溪珩知道她这是有些难为情了,便笑了笑温柔的替她擦去眼角的泪。
在天界几千年,还从未见过她这样。以前面对自己时,张牙舞爪的像个小刺猬,如今却难为情了起来,脸更是红得像一个熟透了的西红柿。
只是见她如此,倒是让溪珩生出不少怜惜,下凡历劫三世,说回来,总归是自己对不住她多些。从今往后,他只想好好地爱她和保护她。
见她又湿了眼眶,溪珩柔声安抚道:“好了,别哭了。”
“没哭了。”清璇擦了擦眼泪嘴硬道。
“好好好,没哭。”
清璇破涕为笑,想不到原先还是针锋相对的两人,如今凡间走了一遭,倒是变得亲近了许多。
“我先送你回月影宫好好休息,父君母神那我去替你回禀。”
清璇点了点头,与溪珩一起回了月影宫。
花青见到清璇回来激动不已,冲上去一把抱住她道:“仙子,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你了。”
见清璇有些疲惫,溪珩温声道:“你家仙子累了,先让她好好歇会儿。”
花青赶紧放开清璇,扶她去榻上坐着。
“你先歇着,我先去一趟父君母神那。”
清璇冲他微微一笑,随即点了点头。
正当溪珩准备离去时,清璇又突然喊住他问道:“小白,杜仲可回来了?”
回来后,清璇才意识到思仙就是杜仲,想着他也太惨了些,明明是为了陪自己下凡历劫,结果不是变成动物就是太监,最后还索性成了女人。
身为好友,清璇想着得安抚安抚他受伤的心灵。
“许是找司命算账去了。”溪珩笑了笑说道。
此时的杜仲,正在天府宫内和司命互不相让的大眼瞪小眼,双方都企图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司命,你也太歹毒了,让我第一世为狗,第二世为太监,第三世为女人,这是好人能做得出的事吗?”杜仲咬牙切齿道。
司命收回眼神,坐在案前,拂了拂袖子说道:“这可与我无关,只能说你命不好,你还是自认倒霉吧。”
“你忽悠谁呢,清璇和溪珩,不是太子就是官,不是小姐就是太子妃,唯独我,就没个正经的。”
司命并未搭理他,懒得和他扯那么多,反正做都做了,他还能怎么着?难不成再送他下凡,让他体验一下做做贵公子亦或是太子的感觉?天府宫还有那么多的命薄要处理,他可没这个闲工夫。
见司命不说话,杜仲伸出手问道:“我的元神呢?”
生气归生气,元神还是得先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