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新露
两只木桶放在一边:“给您放这儿了。”
舟舟被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吓了一跳,惊诧往门外方向看去,小二动作迅疾,放桶、退后、关门一气呵成,舟舟只听砰的一声,她只看到残影。
廊道左右经过几个熟客,他们什么都没来得及看见,门已经被关紧了。
不久前,江篱在外头都要急疯了,大白天关什么门,门缝闭得太紧,她怎样扒都看不到里面情形,差一步就要爬上屋顶,绕道后窗去做吊死鬼。
这家店早就被洛听风买下,有真正的店小二,也有他手下扮成的“小二”。
江篱无法让洛听风手下破门,他们与江篱立场不同,前者坚定洛听风是正人君子,后者生怕舟舟被登徒子轻薄。江篱于是抓了个真小二过来,让他以送水的名义进去。谁知此人是个手脚勤快干事利落的,关门速度极快,江篱没看见屋内情形。
江篱堵住小二去路,谨慎盘问:“你关门作甚,里面出了什么事,大白天的,难道见不得人?”
小二支支吾吾:“倒也不是。”
“那他们在做什么。”江篱逼问。
“大概……在训话吧。”小二也不确定,只觉得屋中氛围着实奇怪,客人一定不想被打扰,他慌慌张张就退出来了。
江篱脾气急躁,随时准备动手,杜若将她拦住:“我来。”
杜若话少,喜欢快问快答:“谁训谁。”
小二说:“姑娘训公子,小的不好站在边上听呐,所以才急着出来。”
江篱躁动稍歇。
“说了什么?”
“姑娘问公子知不知错。”
杜若:“公子碰了姑娘?”
小二摇头:“没有。”
杜若最后问:“衣服,都穿好的吧?”
小二小鸡啄米般点头:“好的好的,也没在一张床上。”
“谁问你床。”江篱斥他一句,该问的都问了,她转身下楼。
“公主府的人就是多疑。”乌蜀站在门口,捅了捅白钰胳膊,感叹道,“要说多少遍,我们公子难道会吃人不成。”
白钰拆台道:“论多疑,你也不遑多让。”
不知谁当初怀疑舟舟身份,被人抽了巴掌才肯消停。
房门厚重,站在外头基本听不清里面人说话,白钰看见廊道尽头的花有些蔫了,便想着端出去晒晒太阳,他耳力算好,端盆再次路过那间客房,隐约听见房门挂闩的声音。白钰没有在意。
*
小二来去匆匆,木桶放得急,刚烧好的滚烫开水洒了些许出来,正靠在门边,向外散发着汩汩热气,另一只桶里盛的冷水。
刚才的氛围消散,舟舟失去踹人的兴致,但是水来得正好,她想用这些把脸上的妆容洗净,主要是嘴上的口脂,舟舟手摸了摸唇,不由自主地想,刚刚他碰了这么久,蹭掉了多少?又看一眼铜镜,变化不大,不愧是她花大价钱买来的抢手货。
舟舟站起身,洛听风问:“这就回去?”
这话听起来,好像她要去很远的地方,但她只是看中了他屋里的水,舟舟站在盛凉水的木桶前,弯腰,嫩如葱根的十指握住提手,然后往上一拔。
水桶纹丝不动,连波纹都没有荡起分毫。
舟舟淡定直起身,拍拍手,无事,她就试试,真提动才有鬼了。
舟舟吩咐:“把这两桶给我提到隔壁,我要洗脸。”
洛听风靠着门:“刚才的话还没说完。”
舟舟诧异地看他,不过既然提起来,她正了正神色:“你可知错?”
“何错之有。”
舟舟说:“你不干净。”
洛听风挑眉,看向水。
舟舟纠正:“不是说这个。”
洛听风道:“那你可冤枉我了,我清清白白。”
舟舟指的不是身子:“你脑子不干净。”
“哦?”他似不认,“你怎知我脑子不干净。”
“我就是知道。”舟舟心道她脑子就不干净,方才荤素搭配什么都有,就这还是失忆过的脑壳,洛听风没失忆,能好到哪里去。
洛听风竟也没反驳,与她认真解释道:“有些事,你若不愿,我肯定不会逼迫。”
舟舟哼声:“看出来了。”
“毕竟是你在‘养’我,我怎好违背你的心意。”
“算你识相。”
“可你转身就走,仿佛我领悟错了你的意思。”
舟舟没听懂。
洛听风手背在身后,将门闩挂好。
舟舟好不容易稳定的心又开始乱跳:他锁门做什么。
洛听风向前一步:“你知道‘养’的意思。”
舟舟后退一步。
洛听风继续向前走:“你让我猜你唇的颜色。”
舟舟持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