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话音落下没有听到回应,黎窈再次转过头,却看到男人修长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似乎在等待什么。
“哥哥——”
“嗯?”顾津亭侧过脸,微疑惑地扬了扬眉。
黎窈舔着叉子上的奶油,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她再次开口:“我……”
此时车厢内有手机铃声响起,顾津亭敲了下耳边的蓝牙耳机接通,对方应该是打来说公事的,顾津亭随意应了几句,似乎那边说了句什么,他漫不经心地勾起唇:“上钩了?他费这么多心思,不就是想要那个工厂吗?行,那就把那个空壳子让给他……”
挂了电话,他转过头看向黎窈,眼睛里仍残留着情绪,那是一种狩猎者狡杀猎物的张狂狠戾。
“你刚刚跟哥哥说什么?”
黎窈目光一跳,慌忙低下头,有些为刚刚浮起来的那些小欢喜而沮丧尴尬。
他根本就……不在意。
也是,他怎么可能……真的因为她和师兄去吃了一顿饭而吃醋呢?
黎窈低头抠着车内饰,手指尖磕得生疼后,她才开口:“哥哥,我接下来半个月,可能会很忙。”
“是吗?”
“新舞剧半个月后就要首演了,我要抓紧跟师兄一起排练。”
“嗯,那很好呀。”顾津亭想到什么,语气随意地给她提了建议,“之前不是说你那位师兄是你们团里的首席吗?首席应该很厉害了?有空多请师兄吃吃饭,让他多带带你。”
黎窈的心宛如坠入了冰窖,她努力牵起嘴角:“嗯,那当然啦。”
第二天一早,黎窈起床,照样闻到厨房里传来煎蛋的焦香味,她无声走到厨房门口,往里看。
顾津亭一手抻着腰,一手举着只锅铲,脸上神色倦懒,眼睛被油烟熏得半睁未睁。他个子高,即使微弓了身子,站在低矮的油烟机前还是略有些碰头。
黎窈鼻尖微酸,她对着他的背影喊了声:“哥哥。”
顾津亭没有回头,锅里的油噼里啪啦响,他一边翻着鸡蛋一边道:“起来了?早餐快好了。”
“哥哥,我今天……不吃早餐了。”
“嗯?”顾津亭转过了头。
黎窈低头看自己的脚趾:“就快要首演了,我……减肥,以后就不在家吃早餐了。”
蛋煎好了,顾津亭关了灶火,转身面向她。
“好好说,你想减肥,所以呢,打算以后都不吃早餐了?”
“嗯。”
“那晚餐呢?”
自从发现黎窈总是喜欢在家里叫些不营养的外卖后,顾津亭有时下班早了,会亲自动手做晚餐给她吃,没能回来的时候,也会叫酒楼送饭菜过来。
他真的把她照顾得很好,唯一的不好可能就是不喜欢她。可那是她本就一早知道的。
黎窈声音艰涩:“也……不吃了。”
顾津亭仰头摩挲了一下后颈,气笑了:“黎窈,你可真是长能耐了?信不信我给你们团里写投诉信,投诉他们虐待舞蹈演员?”
他越关心她,她心里就越难过,黎窈鼻尖泛了红,她带着哭腔软软道:“反正……我不在家里吃了。哥哥你别管了。”
“嫌哥哥做的东西不好吃?”
黎窈吸着鼻子:“不是。”
“那是团里的编导又嫌弃你长胖了?”
“没有……”
“我就是……我就是不想再吃你做的饭了。”黎窈鼻腔里满是潮气,憋得声音发堵了一般,“我们又不是真正的夫妻。”
“……”
“行。”顾津亭将鸡蛋扔进了垃圾桶,往厨房外面走,经过黎窈的时候,他掀了掀唇角,“原来是嫌哥哥没资格啊。”
黎窈这几天都一直躲着顾津亭。不用记挂着起来做早餐,顾津亭便没有像之前那样早起,黎窈会赶在他起床前匆匆出门,晚上顾津亭晚归,她便躲在房间里不出来,两人同处一个屋檐下,有时一整天连一面都见不上。
黎窈现在一天三餐都在舞剧团的食堂吃。但是晚上吃饭堂的人不多,阿姨准备的晚餐餐谱都很简陋,黎窈饭量又大,时常吃不饱。
有一天夜里她饿得不行出来翻东西吃。只在餐边的零食柜里翻到一些苏打饼干。黎窈拆了两包饼干,蹲在柜子旁,像只小仓鼠一样“咔哧咔哧”地吃着。
餐厅灯突然被打开,黎窈吓了一跳,嘴里包着饼干碎,愣愣地抬头,顾津亭正站在餐桌旁,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他还没睡,脸上戴着一副细边金丝眼镜,眼睛里有血丝,应该是又在熬夜工作。
“现在知道饿了?”
“……”黎窈默默地又拿了两块饼干藏进手心里,站起来,往房间走。
“等等。”顾津亭语气染上不耐,“小姑娘还挺倔,跟哥哥服一下软很难吗?”
他从来没用这样的语气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