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
拉扯须臾间就要松开的弦。
栾见殊去餐厅拿抽纸的间隙,何知渺手里的奶油顺着他锈住的飘远思绪拉出一条下沉波浪。
紧接着,他放下了那碍事的器具。
栾见殊身上黏糊糊的,胡乱用纸巾擦了一圈嘴和脖颈,她又进了厨房。
但门一拉开,高大身影堵在那里,迫使她攻守变化——
何知渺接过了抽纸,垂着眼眸帮她擦拭嘴唇四周,和只有几滴浓白的深陷锁骨。
栾见殊的呼吸撩拨起他额间黑发,她能看到何知渺的温热指尖,隔着薄薄的纸,在自己身上游走。
生日帽的圆形尖头几乎戳着她不受控而频繁颤动的睫毛。
两人一人在内,一人在外,如果她想,栾见殊可以随时拉动推拉门,将他们分开,隔离。
亲手打破这恍若没有的边界。
可她在唇边肌肤忽然被抚上的一瞬间,手上忘了用力。
何知渺正用手指抵在她唇珠上,向周边包围,到达她下巴,沿着她吞咽的食道滑下,最后狠狠勾了一下尾端。
栾见殊下意识又痛又惊地“嘶”了一声,抬眼就见方才还在她雪白皮肉上的乳白奶油——
被他含进了嘴里。
她大脑顿时嗡嗡一响,目光被他带动着向他伸出的舌尖上聚焦。
何知渺变成了一个年轻气盛的吸/血/鬼,残暴地不想给她留一点复生的活路。
他要拉她遁入情/欲的笼,她可以放肆地妩媚妖娆,在他亲手织造的蛛网中沉沦、瘫倒。
纵情生死。
“哗”——
栾见殊猛地关上了门。
一切归于平静。
炽白的冷与昏暗的黄惨烈对比,何知渺站起身,直愣愣盯着磨砂之后的僵直倩影。
随后嘴角一笑,仰头深呼一口气,意犹未尽地探出舌尖——
舔了舔唇边。
接下来的时间,栾见殊再没进厨房。
她在客厅吹了一阵风后,何知渺拉开门端着刚完成的自制蛋糕出来了。
栾见殊在他无辜纯真的眼第二次望过来时迈开步伐,态度中有几分踌躇。
她站在何知渺对面。
但寿星公拉开他身边的椅子,对她说:“姐姐,坐这。”
“何知渺。”栾见殊忍无可忍,“叫我名字。”
何知渺抬手整理了一下她没戴结实的生日帽,眨动眼,“栾见殊。”
他拍了两下椅背,言语定定,道:“坐这。”
“……”
该死,他和她大概都有病。
“祝你生日快乐……”
拥挤的小房间里,一男一女守着摇晃跃动的烛光,温柔欢快地为他唱响歌。
栾见殊两手合在一起,跟随自己出声的节奏身体摇晃。
脱去冠冕堂皇的礼服,她变成了一个活色生香的人。
何知渺紧闭着眼,合在一起的睫毛弯弯,虔诚地许下今年愿望。
那场盛大的生日宴不以他的心愿为秤砣,所有利益是盘踞在宝藏周围的腾龙虎蛇。
他想扔掉、要脱离,希望新的一年她爱他。
何知渺睁开眼,扭过头与瞳孔闪亮的栾见殊对视,然后看向蛋糕,脸颊收缩再鼓动,蜡烛被他一次吹灭。
“唔……”
栾见殊配合地拍了拍手,顺便拿起搁在桌上的礼花手/枪往上空打出,今夜星空的碎片纷纷扬扬落下,将他包裹成了一个待开封的礼物。
何知渺急剧地眨了眨眼,唇角向上勾着,脸上都是笑。
恍惚间栾见殊发觉凌晨时的感受是错误的,他在长大一岁的同时,还是初见时既温柔又强势的青年。
“生日快乐。”栾见殊没有开灯,她在炎热的夏夜微启唇舌,小截粉红吐露着她的真心祝福,“何知渺。”
何知渺盯了她一会儿,漆黑如墨的眼眸带着一丝思考。
他没有感谢,看着栾见殊说起了另一件事。
“我觉得,我们做事,要有始有终。”
栾见殊悬在蜡烛上的手指顿住,她古怪疑惑地收了手,对他道:“嗯?”
何知渺身体后仰,手臂伸长搭在椅背上,从正面角度看似乎将她虚虚拥着,“补课的事。”
一想起这件,栾见殊难以控制地想起了另一个名字。
对了,前几天荆阑约她见面,她还一直没有回复。
应该早点的。待会吧,待会儿……
“栾见殊。”
在她思维无止境扩散的时候,何知渺拉着她往回扯。
栾见殊一回头,何知渺的气息猛然靠近,抵着她,让琥珀色瞳孔集中。
“想着我。”两人几近像恋人耳语,“忘掉别人。”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