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

来，然后打开自己的练习册开始对比：“在三棱锥S-ABC中，SA=SC=AC......”

原本信心满满的荣莎对自己的解题思路夸夸其谈，接着说着说着她突然不说了，声音戛然而止。

“继续啊。”宁亦林手搭在桌面上，长腿从桌下放到两人座位间的空地上。他抬眸，情绪很淡，但表情认真：“你怎么不说了。”

“我做错了。”荣莎表情僵硬，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嗯？”

“我三棱锥的体积公式用错了。”荣莎耷拉着小脸。

好吧，她承认宁亦林是对的，这道题自己真的做错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有些崩溃，欲哭无泪。

没有什么是比考完后对答案还要痛苦的事，如果有那就是对完答案后发现自己做错了。

“我要告诉你不就是帮你作弊了嘛。”宁亦林觉得好笑，狭长的眼眸带着促狭。

荣莎怨气十足，嘴角下拉：“那你也不要现在告诉我。”

或许见荣莎的眼神太过于幽怨，宁亦林懒洋洋靠着窗户，漫不经心望着夜色：“其实你也只错了这题而已，其他的都对。”

“真的吗？”原本蔫了的荣莎眼睛一亮，难以置信。

她直勾勾看着宁亦林，仿佛不达目的不罢休。

宁亦林看着对方，末了把自己的卷子递过去，然后转头看向窗外。

窗外是茫茫夜色，远处的车水马龙灯光迷离。

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少年的耳垂有些发红。

荣莎漫天欢喜地在对答案，发现自己跟宁亦林的答案竟然90%的一致，那她应该130＋没跑了。这还是她头一次感受到对答案的快乐。

“宁亦林，你的试卷借我看看。”一只手横了过来，按在宁亦林的肩膀上。

正在吹风的宁亦林回头，就看到损友夏杨。

“在那儿。”宁亦林懒洋洋的，朝荣莎的方向示意。

夏杨立刻去问荣莎要试卷。

荣莎把试卷一压，摇头：“我还没对完呢。”

虽然她和宁亦林的答案大部分相似，但自己大题的最后一问没做出来。荣莎在看了宁亦林在试卷上的注解后茅塞顿开，就想着把对方的步骤抄下来回去仔细研究。

果然学神就是学神，三言两语就能让人醍醐灌顶。

“你先给我看看，马上就要上课了。”夏杨大大咧咧，是班上出了名的阳光男。

当然这只是往好听了说，要是往不好听的说，那就是没心没肺丝毫不懂得什么叫做“绅士”。

“先来后到......”

“荣莎你是不是傻，你都坐在宁亦林身边了，不懂的就问啊，看试卷瞎捉摸干啥呢。”夏杨一副“你怎么呆呆”的鄙夷表情，然后把宁亦林的试卷给拿走了。

上课铃声响，黑板拉开，白板亮起，放映时间到。

荣莎很懵，她看着夏杨张扬而去的背影，气呼呼转向宁亦林。

宁亦林安慰：“别理他，他性子就这样。”

“不，他提醒我了。”荣莎摇头，把试卷和笔“啪”到宁亦林桌边，然后挤出一个甜美“核善”的微笑：“来吧同桌，秉持友好互助的条例，教教我这题怎么做。”

十七岁的宁亦林果然要比二十七岁的宁亦林更有趣，虽然性子依旧有些冷冰冰的，但心还是热的。

荣莎开始缠着对方，缠着让他给自己讲题。宁亦林的思路很清晰明了，再难的题在对方的拆分下也变得简单起来。

一个月后，月考，荣莎的成绩突飞猛进，进入全班前十，年纪前五十。并且她的作文得了最高分，被高二语文组印刷出来全年级学习。

班主任旺哥很高兴，在全班面前表扬了荣莎，还让荣莎上台讲讲自己为什么成绩进步如此厉害。

对于自己进步的秘密，荣莎说了，却没说完。她把所有的功劳都推到课外补习班，对于宁亦林的付出是半句不提。

讲台居高临下，一览无余。她说的时候还特别注意观察宁亦林，却发现后者完全不在乎。

他只是默默看着窗外，并时不时在白纸上记录什么。

放学后，荣莎到北侧门堵宁亦林。

“干嘛？”原本走得好好的宁亦林被突然窜出来的荣莎吓了一跳，一脸无奈：“已经放学了，要是有问题明天再问吧。”

“你不会真以为我是永动机，只会学习吧？”荣莎鄙夷，小表情很丰富。

“不然呢？”宁亦林勾唇莞尔。

头顶的树叶层层交叠，光通过缝隙投射到地上形成星星点点的光斑。少年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站在绿荫大道上，肆意明媚。

这样的宁亦林很真实也很不真实，记忆中穿着白衬衫颓丧的他和眼前阳光炙热的他来回变幻，让人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