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年
亮明媚的舅妈从来都不理睬自己,更不会问她疼不疼。
荣莎随口道:“要是还疼就要去医院了。”
却没想女孩剧烈反抗:“不用去医院,没事的,小栀没事的。”
去医院要花钱,她跟舅舅能住进舅妈的房子已经很不错了,不能再花舅妈的钱。
“不行,要去。”荣莎惊讶于女孩的抵触,但仔细一想却又能明白。
她好像,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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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上,小女孩怯生生地坐在一旁。她个子矮,坐在沙发上时两条白嫩嫩的腿离开地面。而在她旁边,则坐着一位精致艳丽的女人。
女人一直看着手机,秀丽的眉头从未舒展。末了,她把手机扔到茶几上,然后靠在沙发背幽幽叹气。
荣莎已经明白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她似乎是穿越了,从十七岁来到了二十七岁。
十七岁的她虽然是花季少女,怀着对未来的懵懂和期待,可也不代表她愿意一口气穿越到十年后。最重要的是她对着十年一点记忆都没有,她成为了什么样的人?身边朋友变没变?父母相处如何等等这些她一无所知。
不仅如此,她还有个未知的老公。
荣莎抬手,盯着自己无名指上的铂金钻戒。这是最为简单素洁的款式,细细的一圈,朴实无华。
“小妹妹......不对,小栀,你说我是你的舅妈是吧。”荣莎手撑沙发,向女孩的方向探身。
自称小栀的女孩似乎有些怕她,抬眸瞥了一眼荣莎后随即立刻盯着地面。
末了,她声如蚊呐“嗯”了一声。
“那我老公就是你舅舅啦?”荣莎正在尝试理清关系。
“嗯。”
“那你舅舅叫什么名字啊?”荣莎勾唇,尽力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我的舅舅叫宁亦林......”
“小栀,你怎么了?”
温润却清冷的男声从身后响起,就像是冰川上的水划过温热礁石,不带走任何温度。荣莎下意识转头,和那双寒凉的眼眸撞个正着。
曾几何时,她也曾见过这样一双眼睛:漂亮、疏离,就像是美丽却遥远的天空。而这双眼睛再看向她时,总是带着慢慢的促狭。
“又算错了?真笨。”
“怎么才考了这么点分,明明很容易。”
“你啊你啊,这次模拟考又输给我了啰。”
恍然间,荣莎仿佛回到教室,气急败坏地盯着不断挖苦自己的恶魔同桌。可眼下,那曾经骄傲明媚的少年,却衰败凄凉、木然坐在轮椅上。
他的眼里早已没有少年傲气,只剩下灰蒙蒙的一片。
“舅舅。”小栀立刻跑到对方面前,似乎还怕对方着凉,贴心把青年膝盖上的毛毯往上拉了拉。
看到小女孩小栀的举动后,荣莎这才发现屋内有些冷。她下意识看向一旁的中控,却发现中央空调没开。
“把碗摔碎了?”青年没看荣莎一眼,而是轻声问小栀。
“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栀又低头。
“没事,下次让我来吧。”青年语气淡然,随即拨动轮椅往一旁的房间滑去。
“喂,宁亦林!”荣莎终于找回神智,下意识喊道。
她是真没想到了,自己十年后的丈夫竟然会是宁亦林——那个处处以智商碾压她的坏蛋同桌。可是当看到原本意气风发的宁亦林变成只能坐在轮椅上的清瘦青年时,她的心情除去惊讶外竟然还有钝痛。
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亦林停下,稍微回眸,刚毅立体的侧脸每一处都精雕细琢。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他语气平淡,无波无澜,仿佛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你放心,一个月后我会和小栀搬出去的。”
听到他的话,荣莎这才明白手机中的律师预约短信属于自己。
“离婚?”她晦涩开口,双腿因为寒冷而有些僵硬。
可恶,为什么没开空调,冻死人了。
荣莎看到小栀伸着袖子抹了抹鼻涕,顺势走到中控旁边把空调打开。
“为什么离婚,难道你出轨了?”荣莎随即走到宁亦林面前,挡住对方的去路。
荣莎说话的时下意识往旁边一瞥,却没想到看到的却让她心头一跳。
她醒来时没有发现自己的卧室有男性的东西,再加上离婚事宜,所以她以为是自己跟宁亦林性格不合才分房睡。可顺着宁亦林走去的方位,再加上楼梯间下方虚掩的杂物间门。她惊奇发现那狭窄的没有窗户的杂物间竟然放着一张折叠床,床旁边是小小的书桌,上面摆满了书,一张微弱的台灯是屋内唯一的光源。
“你怎么住那儿啊......”荣莎注意力转移,声音越来越低。
她有些心虚,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