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迷雾 8
在开玩笑。”
鲁道夫咕哝着:“我是说他每次的衣服都不一样,有时是工人穿的那种罩袍,有时是普通的女装,有时是贵族老爷们穿的那种,有时又是阔太太那种大的吓人的蓬蓬裙……”
“还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吗?”
白马探手上在飞快地记录,语气仍不紧不慢地询问着。
“侦探先生,老实说,东区的人们都挺奇怪。”
鲁道夫挠了挠头:“为了生存,有时候,大家都会活像个疯子。喝醉酒大吵大闹的,走在路上突然放声大哭的……如果您的标准是行为奇怪,那整个东区应该都是形迹可疑的人了,哈哈。”
“不是一直,是最近。”
在白马探问话时保持沉默的月见樱此刻也开口补充说。
“那就只有那个画家了,他大概是一个月前来白教堂租用画室的。”
肖恩给鲁道夫递了杯啤酒,自己接替朋友说起来。
显然,他也想起了那个古怪的画家。
“我…我有一位在花街的朋友,她说她见过那个画家,她也听其他‘同事’说过,那家伙在床.上的表现糟透了。”
说的人脸红,听的人也脸红。
三人各自别开脸干咳:“就这些了”/“好的,我们知道了”
——“这些钱就算你借我们的,它应该放在有需要的人那里。”
临走前,月见樱把自己和白马探凑出的七百五十镑塞进肖恩手里:“以后再还给我们就是了,现在拿着它去给鲁道夫垫付医疗费,或者给瑞贝卡买婴儿食品,怎么样都好。”
“助手小姐……”
肖恩原本平静的声音逐渐哽咽起来:“我…我……”
“侦探先生赞助了绝大部分呢,”
月见樱对他眨眨眼睛:“还有,别忘了我们可是侦探,很多事情是瞒不过我们的哦?”
“愿上帝保佑你们,好心的先生小姐。”
肖恩红着眼圈在胸口划了个十字架:
“我会一直为你们祈祷的。”
——“魔法师小姐,我只比你多出五十镑。”
两人一道漫步在行道树的树荫下,白马探沉默了片刻再次问她:“为什么要说……”
“是谁拿出的钱并不重要啊,它最终到达需要帮助的人手里就好。”
月见樱踢着鞋尖前的一颗石子:“我不在乎这个,你会吗?”
“不会。”
白马探垂下眼睫,再度拿出便签簿。
——时间正式走到1888年8月6日傍晚。
“今晚我不睡觉了。”
紧张、激动、不安……复杂的情绪如同强效咖·啡因注入月见樱的大脑:“我一定要阻止开膛手杰克!”
“放轻松,太过激动的情绪会影响你的判断。”
白马探依旧是一副冷静傲然的口吻,他拿起东区的地图——上面已经被两人用笔圈出数个可能犯案的地点与最快抵达的路线。
两人在白教堂徘徊到午夜将近,雾气弥漫时分,那个隐没于浓雾中二百年的‘开膛手杰克’幽灵般地现身了。
那是个戴着高筒礼帽,身材修长瘦削的男人。他一手压低帽檐,另一只手拖着什么重物似的,步履蹒跚地走过街巷。
“追?”
“追!”
白马探与月见樱对视一眼,屏住呼吸快步跟上那人。
两人在沿途留了记号以便苏格兰场的警察们能及时赶来现场。
‘开膛手杰克’走得越来越快,身后不远不近追逐他的两人也越来越快,不消一会儿,三人都离开了白教堂街区。
与此同时,从白教堂车站的方向走来一个醉醺醺的女人。
她画着俗艳的妆容,已经花掉的口红在她嘴角晕开一抹鲜血般的颜色。女人咕哝着叫人听不清的低语,时而发出怪笑,时而低声啜泣,如果有路人经过,就会嗅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劣质威士忌的味道。
这时,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抵上她的脖颈。
是刀。
女人甚至来不及叫一声,那把刀就穿透了她的喉咙,然后一刀一刀,温柔地切割起她的喉骨。
温热的血液喷溅了凶手一身,他毫不在乎地抹了抹脸上溅到的鲜血,在女人已经停止呼吸的身体上继续切割着,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动作也越来越粗暴。
“臭.婊.子,不是喜欢喝酒吗?我让你喝个够!”
他低咒着,疯魔般地在尸体上划下一刀又一刀,直到女人的头颅几乎与脖颈分离。
男人这才满意地站直身体,他甚至还病态地亲吻了一下自己的解剖刀,这才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踱步离开。
教堂敲响古旧的青铜座钟,当最后一道钟声落下时,这座街区就此恢复平静。
——在巡警撕心裂肺的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