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嫁(二)
希望是谁坐在这?”
杨灵籁抛出三连问,好似整暇的瞧着这一群院里的牛鬼蛇神,日后她就是要和这些姑娘们以及姑娘们的母亲们打天下,今日这一场较量,也仅仅是个开始。
吕华媛答地畅快,理所当然的模样比王氏都要高出三分。
“自然是该漱玉姐姐。”
杨灵籁随着这群姑娘们的目光落在最后,正是那位“秀丽高雅”,原也不是什么姐妹,而是情敌,顿时眼神有些微妙。
而另一鹅黄色襦裙生的含羞带怯的那位,却突然站了出来,挡住了她直视的目光,眼神中是满满的戏弄以及玩闹。
“嫂嫂在漱玉表姐面前是否也觉自惭形秽?”
“毕竟谁人不知嫂嫂只是个庶女,待字闺中两年都未嫁出去,也不知是何处有恙,才叫人避如蛇蝎。”
盈月实在气愤,这些未嫁姊妹非来添喜,反而是来找姑娘不痛快的。
“出家人尚且不打诳语,你一个未及笄的姑娘家为何如此心如蛇蝎。”
女孩并未这话吓到,甚至还颇为洋洋得意。
“我为何不能,就因为是姑娘家,便定要讲究那些仁义礼智,我偏不,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哪里来的为什么。”
一骨碌说完,甚至还叉腰上前吐了吐舌头,挑衅至极。
剩下几个在旁欲言又止,明显是不认同这般疯魔言语。
瞧着最年长也穿着最为贵气的姑娘,出声斥责。
“十一,今日是九哥哥大喜之日,你过了。”
被称为十一的姑娘乐的笑出了声,“四姐,最属你爱多管闲事,这项脊轩能说话的人这么多,她们都不管,你为何偏爱去蹚这浑水呢,白惹的一身腥。”
二人谁也不让谁,想来之前便有些不爽,每每生出了事,一个要闹,一个要管,可管的管不了,闹的还在闹。
比起她们之间,杨灵籁最好奇的还是那位据说最该做这大娘子的漱玉表姐。
话本中尤爱写些表哥表妹私相授受,亦或是一见钟情,若不是被迫娶妻、白月光表妹为妾,便是两相误终身,临到中年搭成伙。
现在她既作了这个大娘子,明显表妹是大患啊。
“好了。”
“既然你讲这漱玉姐姐受了委屈,那便与我道些一二三,否则一个人在这唱戏不也无趣?”
杨灵籁对着这个排行十一的妹妹,幽幽道。
可还没见该说话之人张嘴,反而是那姐姐先哭出了声,摇摇欲坠,西子捧心,叫人心疼的紧,只是也没见有人上去扶。
尤其是最义愤填庸的十一妹也站的最绷直,仿佛刚才给人出声的不是她。
“漱玉妹妹,哭什么?”
“我这个不知为何就抢了别人的丈夫的坏女子,都没说什么呢。”
吕华媛恨声,“假惺惺。若非是你,漱玉表姐该跟九哥哥在一起,他们青梅竹马,比之你这个样样拉胯的庶女不知强多少倍。”
十一妹紧跟着附和,“是这个理,也不知九哥哥是眼神劈了叉,还是你使了什么计,才入了这门,占尽了便宜。”
杨灵籁冤枉,她瞧了瞧依旧还在支支吾吾的表妹,唉声叹气像是惋惜极了。
“非也,非也。”
“你九哥哥像是义气做事的人吗,我二人本就有渊源,反而是这位漱玉妹妹,既是同住国公府这般多年,都没叫献之生出求娶之心,想来就是哥哥妹妹的心意,为何强求?”
十一妹歪头,表示不懂。
吕华媛倒是想说些什么,可是又觉得这话很有道理,脑子里都是浆糊,还真是脑浅词穷。
曲漱玉被这话刺激,杏眼里冒出泪来,哭的娇气又可怜,强忍着哭腔依旧努力解释。
“献之表哥,并未直言不喜,若非陛下赐婚,我便还有机会。”
杨灵籁分不清她这是虚情假意想要搞事,亦或是真的是什么恋爱脑表妹,只是这话叫人听着不爽。
“我不知你为何会这般想,难不成一直不说,你就一直等?”
“陛下赐婚是圣旨,亦是婕妤娘娘知我与你的献之哥哥两心相许,又碍于身份鸿沟,想成人之美,与你所言半分不符。”
“何至于为了一个男人伤怀,若是真寻不得相爱之人,倒不如削发去做姑子,人生百年不多,何至于去虚度。”
眼神、话里,皆就差道明我看不起你。
在场的姑娘们都被这最后一句狠话惊住了,个个面目撼然,她们倒还真可以信了,这位新来的嫂嫂对九哥哥是真情,毕竟都能削发做姑子了,对自己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