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

洛阳城的年轻一辈心中都有一个阴影，如同乌云遮月，如同巨石千仞。是忘也忘不掉的，连私下议论也悄悄摸摸，语意不明地说“她们”。

那个团体集结了世间的极恶，像是把所有隐藏的丑陋扒开，她们自在，任性，天真，有足够的资本和权力，上可通天。河东楼氏的楼缡，王家的王妗也只充当跑腿，她们是汉朝上层人物的浓缩再现，也是阶级的具现化。

三公主，五公主和昌裕郡主，是这个小团体的核心人物。

不仅牵扯一些离经叛道的小把戏，也牵扯到了人命。这本是微不足道，不足以上奏的小事，但根据贵女们哭喊尖叫中努力拼出事情真相的大臣们还是写了一封奏疏，曰：暴虐。

皇帝的反应是全部禁足，罚俸；与皇后训斥了一干宗亲和公主，昌裕和五公主坐在一旁，她们的体质谁都知道。这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行为很快让朝臣知道了皇帝的态度，很少人再上奏了。

之所以皇帝会坚持护住她们，朝臣不怕皇帝昏了头脑，原因有四：

一：五公主和昌裕的身体很差，药石无医，医者都说不到五年。对于将死之人，他们还有什么不能忍受呢。

二：这个圈子非富即贵，已经成了察觉皇帝态度倾向的地方；

三：她们有脑子，不对重臣之女下手，小官的女儿也留手。虽然近年宴会愈加少，显示了她的身体愈加差，死期愈加近，刘绾更加暴躁，也不太顾得上后果。

第四点才是最重要的，她极受皇帝重视，宠爱，陛下一生中花费最多心血的就是这个小女儿，命不久矣的孩子。她在一众皇子中一枝独秀，文绾又工于心计，陛下常常为她叹气，见她时也笑的最多。

宴会上，胆小的，背景差的都划到一边，像是有一条透明的线，文绾那边的贵女谈笑风生，毫不掩饰的轻蔑，另一边的贵女们多是羞愧，自恼，叫父兄努力的，也有谈笑的，但总归心里不舒服。

文绾和裕昌不大讲话，她们像一只孤高的白鹤坐在一边，听底下的人讨笑。

不少世家公子见她的第一眼，总要加一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他们多是听了描述，打心底认为她恶毒的，但还是忍不住望向她，因为文绾确实漂亮，看着她标准优雅的动作又红了脸，觉得留言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