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在乎
“大姐姐稍安勿躁,我已经派人去别庄那对母子是生是死,答案很快就会知晓。”
我坐在那,被气笑了:“昭仪到底想做什么,我实在是糊涂得很。”
“大姐姐莫怪,说来荒唐,你可能不信,先帝有奇女子,原本沉闷胆怯一夜变得活泼开朗,钦天监说她被妖物附身。
“后来那女子被严刑拷问,最终松了口,称自己不是妖,是…是什么来着。”
楚涵好似想不起一个陌生的词,当真是想了很久,才不是很确定地接上话:“哦,玩家,说是玩家。
“我也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只知那女子,的确被换了芯子。我猜,也许是借尸还魂一类?
那女子还说,自己本名叫贾斯汀,很别扭的名字。”
楚涵不信楚鸢会转性,对裴氏母子心慈手软。
两人看似闲聊一件奇闻怪谈,但我却后背冷汗涔涔。
她怀疑我了。
倘若那裴氏母子真从我手中活下来了,楚涵就会怀疑我同过去那位被“玩家”占了躯壳的女人一样,被人换了芯子。
裴氏母子死,一切尚好说。
裴氏母子生,她需得给出一个,足以打消楚涵疑心的解释。
眼下楚涵已经派人去探那对母子的究竟了。
直到…侍女来报,在楚涵耳边思语。
我仍然不动声色,但袖下的手早已攥得死紧,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肉里。
“带裴氏上来。”
我面色蓦然一白,却仍没有开口多说一句,眼睁睁看着神色慌张的裴氏被带了上来。
裴氏神色慌乱,全程都在挣扎,直到见到殿中裴氏的面色才骤然一变,跌坐在地。
她脸色死白死白:“是,是你为,为什么?”
她认出了我了。
楚涵视线缓慢地扫过裴氏,奇怪地缓缓开了口:“嗯?那孩子呢?”
听到“孩子”二字,裴氏才仿佛忽然醒过神一般,双目红得出血。
也不知她哪来这么大的力气,忽然便挣开了身边所有人,猛地朝我冲了过去,仿佛恨毒了我。
“毒妇!你个虚伪的毒妇!还我孩儿,还我孩儿,你说过不杀他的,你说会为他找大夫的,
“可我等了又等,等了又等,那些该死的婆子将天儿带走,根本不是去找大夫
“你们埋了他…你们活埋了我的天儿。”
咒骂间,裴氏已经冲到了我面前。
宫人反应不及,冲上去时,裴氏已经死死抓住了我。
我能感受到,裴氏碰到她指尖那一刻,拼尽了浑身力气,重重地抓住了她的手。
那郑重一握,眼底一闪而过的哀求,是一位母亲为孩子的最后一份打拼,是将孩子托付的意思。
然则那样的情绪只一闪而过,裴氏转瞬便被冲上来的宫人拽开了,我顺势连连后退了数步。
裴氏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一般,拼了命想要冲上去撕烂我的脸,却被宫人按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她只能被按在地上,挣着咒骂我伪善,从来就没想过善待母子二人,全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咒她不得好死。
“你,你个毒妇··…”裴氏骂到高声,忽然面色一变。
她脖子青筋暴起,红得滴血的眼睛忽然凸出,声音也骤然一哽,一口黑血猛然喷了出来。
毒发身亡。
一切发生在转瞬之间。
楚涵皱眉的让人将裴氏带了下去,清理血污。
随后语气一缓:“大姐姐,可是被吓到了。”
从前那位唐家表姐死时,她可是会冲着表姐的灵位笑呢。
但楚涵又觉得情有可原,楚鸢尽管手段阴毒,但裴氏方才的模样,的确可怕了些,难免会被吓到。
倘若她今日不将裴氏带上来,想来楚鸢也迟早对裴氏下手,只是会死得更加悄无声息些。
“昭仪,背着我带人,还说些我听不懂的话,现在就看我我不顺眼,想找机会对付我了!”
我甩了甩手,手背之上还有方才裴氏的抓痕。
“你生气是应该的。”楚涵见我气恼也不生气,反而上前轻轻按下她被抓伤的手,让人拿伤药上来。“但今时不同往日。大姐姐也好,李家也罢,与我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可跟你不一样。”
“少时你我姊妹是有嫌隙,但毕竟血浓于水,我不希望有朝一日,姐姐和那人一样下场。”
“呵,你觉得我会吗!”我冷笑一声,没有给楚涵好脸色。
楚涵应是打消怀疑了,至少暂时是。
她没有再过问裴氏之事,就连尸体也是她派人处理的。
这是示好之意。
楚涵有野心,她想要清除身边所有隐患后,去做更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