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寻人
十五公主早起便没见着十三公主,问二十六,二十六说她头疼,想再躺会儿,十五没多想,用过早膳,去她房里一看,人不在。二十六又道她去了御花园散步,十五公主起了疑,追问之下,二十六才道出实情。
十三公主的生母早年被贬入冷宫,母女二人已是多年未见,趁这回帝后不在宫中,十三公主买通了守门的宫人,想见她娘一面,昨夜便偷偷去了冷宫,一去未归。
贺兰晏将祈香抱下马,问:“去秋姗宫问过了么?”
十五公主道:“才刚去门上问过,不知姐姐托的哪一个,都说没见过她。”
二十六公主有些怕了,“昨夜我醒了,见十三姐姐拿了个包袱,说带点东西去看她娘亲,不定几时候回,叫我自己睡,别等她,怎么就不见了?”
祈香问:“会不会还在她娘亲那里?”
二十六想想也道:“姐姐兴许是睡过了头,怕人看见,躲着没出来。”
当务之急,先去趟秋姗宫,见一见十三公主的生母。
贺兰晏不方便去,对祈香道:“纨纨,你拿着孤的腰牌,以探望为名送些瓜果,进去一趟。”随即又吩咐谢千峦去各宫门查问,着人先在宫里暗中寻访。
祈香心知耽误不得,立刻便去了秋姗宫。
秋姗宫里俱是些可怜女子,红颜未老,君恩已断,从此囚于深宫内苑。
十三公主的生母卢氏在廊下缝补被面,听说是太子妃来了,忙起身行礼。
祈香没耽搁,随她进了房,便道明来意。卢氏一怔,说十三公主前几日来过,昨夜并没有,说话间已落下泪来,“娘娘,求您帮帮胭儿,她是个可怜孩子,自小便懂事,是我这个没用的母亲拖累了她。”
祈香让她别担心,太子已经派人去寻,得了消息便想法子通知她。
卢氏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往地上一跪,伏身要磕头,祈香叫芳姿拦住了。
“倘若胭儿糊涂,做下什么错事,还请娘娘代为周全。”
祈香应下,告辞出来。
夏日炎热,墙头槐柳叶中蝉鸣阵阵。庭院已荒芜,砖隙杂草丛生,一名发髻蓬乱的素衣女子背朝她,坐在地上,徒手拔那尺高的蒿草。
内侍禀道:“娘娘,那是九皇子的生母陈采女。”陈氏当年生下九皇子,原是母凭子贵,封了采女,哪想到九皇子是个痴傻的,不久她便疯了。
祈香心道造化弄人,忽见那女子转过身,朝她一笑,将她吓了一跳。服侍陈采女的宫人忙去将人搀走了。
午时刚过,谢千峦已在宫内搜寻了一遍,未见十三公主踪迹。
祈香见贺兰晏低头翻阅谢千峦呈上来的宫门出入档案,有些不安,怀疑十三公主失踪与那内侍有关。
芳姿送了两盏梅汁饮子进来。
祈香将她叫到门外,悄声问:“宫中可有俊美的内侍?”
芳姿脸一红:“奴婢不曾留意。”
祈香越琢磨越担心,索性去问贺兰晏。
贺兰晏知道她不会在这时候来问他无关紧要的问题,“纨纨有事瞒着孤?”
祈香心想找人要紧,十三公主若是真出了宫,不知会遇上什么。她将宫人屏退,小声道:“十三妹妹似是有个心上人。”
贺兰晏反应过来,难以置信道:“纨纨的意思是,这人是内侍?”
“臣妾猜的。”
她将那日十三公主问她的话说了一遍,贺兰晏听完脸色一变,起身便吩咐宫人去叫十五、二十六公主。
两人起初都不肯说,被贺兰晏一瞪,二十六公主才道:“姐姐给内侍省的薛少监送过冻蜜,薛少监没收。”
祈香急道:“殿下,派人去问问这薛少监么?”
贺兰晏没作声,十五公主道:“嫂嫂,薛少监已随和谈使团出京。”
祈香一愣,十三公主难道去找这薛少监了?
公主出逃,不宜声张。谢千峦逐一排查了今早宫门开启后,进出过的车马,在一辆往膳房送菜的马车内发现了端倪,马车出宫后,有人曾见一名女子从车上竹筐内爬出,此后却是不知去向。送菜的差人拷问过,并不知情。谢千峦只得带人在帝京坊间暗中寻访,一面派人留意各处城门。
十三公主长于宫中,出宫次数屈指可数,若说去追薛若痕,凭她自己,怕是连路也找不到。她一个闺中弱质,如何下得了这个狠心?贺兰晏两手负在身后,来回踱了几步,忽问:“纨纨可与十三妹妹说了什么?”
祈香正吃着闵娘子做的酥山,闻言呆了呆,放下银匙便问:“殿下何意?莫不是怀疑臣妾撺掇了十三妹妹?”
贺兰晏想起他母后送的话本里有一则便是讲小姐与家中下人私奔的,所以才有此一问。
“纨纨给十三妹妹看过话本么?”
祈香气坏了,那话本是皇后给她的,他非但不许她看,如今还疑心她拿给他妹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