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改口了
皇帝虽才四十多岁,瞧着倒有五十开外了,底子是好,如今面容疲倦,体型瘦削,仍能窥得年轻时的几分风采。他与贺兰晏一眼看不出是父子,贺兰晏更像他母后。
淑妃二十来岁,粉白面,柳叶眉,细长身条,玲珑有致,一众起舞的美貌女子当中,总能一眼认出她来。她见儿子来了,便有些心不在焉,一曲舞罢,忙过来抱起二十九皇子。
二十九想是畏惧皇帝,进殿行过礼便躲到他七哥身后,闷头不语。
淑妃将他抱到榻边,给皇帝看,一面笑道:“鲤儿许久未见陛下了。”
皇帝瞥了眼二十九,二十九立时扭过头去,伏在她母妃肩上,小脸蛋儿都白了。
祈香还没见谁怕爹怕成这样。
“八岁了?”皇帝问了一句,已然有些不悦。
淑妃道:“是,陛下。”
皇帝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叫他自己说,八岁不小了。”
二十九抿着嘴,眼瞧着要哭了,贺兰晏朝他摇摇头。他又看祈香,祈香这时可不敢吓他,万一哭了呢?贺兰晏不知哪来的自信,以为能管住他,小孩子也不总能讲道理的。
她见没人留意她,朝二十九扮了个鬼脸,本意是逗他笑,哪知这小子一愣,凶巴巴地冲她皱起了眉头。
贺兰晏大约是从二十九的反应看出她做了什么,暗中隔着衣袖捏了捏她的手腕。
祈香也怕惹麻烦,别开眼,没再看二十九。
淑妃抱着儿子在榻上坐下,与皇帝隔着一张矮几。祈香看在眼里,一时只觉这二人对坐的场景似曾相识,想了许久,无果,才想着算了,脑中陡然灵光乍现:淑妃像她前男友出轨的小三!
祈香曾与师兄孟岚壑短暂交往过。
去年暑假,她在自助餐厅撞见师兄劈腿,她都没怎样,说完分手,坐下继续干饭,师兄反倒气急败坏,竟当众讥讽她贪吃如猪。
祈香当时惊呆了,她都不知能吃还是罪。她爱踢球,爱跑爱跳消耗大,当然吃得多。奇的是,尽管明白她没错,也不见得多难过,她还是失去了感知饥饿的能力,吃什么都味同嚼蜡。煎熬了一年,人瘦得跟纸片儿似的,别说踢球,日常走路来阵风都打飘,穿书后才好了。
淑妃酷似那名女子,再看皇帝,不说是老年师兄,至少她以为的那份熟悉是来自于师兄。
祈香默默吸了口凉气,脑中一团浆糊,怎么回事?
皇帝脸上有师兄的影子,太子妃名香纨,师兄是为数不多、知道她小名的人,太子传即便非师兄所写,也与他脱不了干系!皇帝是师兄穿过来的么?还是师兄将他自己代入了皇帝,三宫六院,圆帝王梦?
祈香捏紧了拳头:渣男什么毛病,把她写成短命的儿媳,占她便宜,他以为她会叫他爸爸?做梦!
她这头火大,贺兰晏却是毫不知情,“父皇,纨纨嫁入宫中有些时日了,还未向父皇奉过茶,不若就趁今日尽一尽心意。”
皇帝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好,不多时,宫人便捧了茶盏上来。
祈香勉强挤出个笑,欠身道:“陛下请用茶。”
贺兰晏低声提醒:“纨纨该改口了,叫父皇。”
祈香气血上涌,连耳尖都红了,“父皇!”
出了乾平宫,祈香一肚子气没处发,看谁都有些气不顺。
贺兰晏以为是被二十九闹的,低头去看二十九,二十九哪里知道?他今日可是吓得不轻,小胆儿险些吓破,犹豫了一下,还是与他七哥商量道:“七哥下回只带我见母妃吧。”
“父皇不吃人。”贺兰晏将他拎上马车,转身来扶祈香。
祈香绕过他,连爬带跳地自己上去了。
贺兰晏收回手,忍不住笑了,上车才问:“可是孤惹纨纨生气了?”
祈香瞪他一眼,怪他多事,好好的让她奉什么茶?她心里怄得不行,想起叫皇帝爸爸便恶心。不过,“父皇”与“爸爸”多少有些不同吧?
二十九靠着马车壁,闷闷不乐道:“父皇不喜鲤儿。”
祈香倚着另一侧车壁,心道这世上鲜有父亲厌恶子女的,太子传偏有如此奇葩的设定,皇帝多子厌子、没糖、女子不可多食,兴许还有别的等她发掘。师兄此人极为克制,三餐之外从不吃零嘴,每日晨起慢跑,各科成绩俱是第一,有名的高冷学神,当初他说喜欢她,她还以为他开玩笑。哪想到是个渣男。
贺兰晏端坐着,双臂交抱,不知想什么。
过会儿,祈香听见他说:“孤这些兄弟,并无一人堪当大用。”
祈香:“……”
所以太子殿下将二十九皇子带去面圣,是想提醒他父皇,二十九不堪大用?
祈香若有所思地看着贺兰晏,师兄代入的为何不是贺兰晏?容貌自不必说,太子传里她还没见谁能越过贺兰晏的,他又是是继任的皇帝,主角光环加身。
刚才皇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