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烧烤熟了好几盘,天寒地冻的,稍微放一会儿就该冷了。
大家纷纷开始尽情喝酒,大快朵颐。
“尘鱼老师,喝点啤酒吧。”梁淮程起开了一瓶啤酒,拿了一个一次性纸杯,在倒之前问了韩沉鱼一句。
韩沉鱼摇头推拒:“我不会喝酒。”
她从小就被父母教育,女孩子家不要在外面喝酒,容易遭人惦记,醉了也没能力反抗,保护不了自己。
梁淮程说着不劝酒还是在劝:“哪有会不会的?喝就是了。小酒怡情,小酌一杯没事的。我们不劝酒,天气变好了,明天还要早起拍戏呢。”
周择绅在旁边应和道:“气氛都到这了,天台上这么冷,喝点酒暖暖身子也没什么不好的,不喝醉就好了。”
梁淮程笑着朝姜筱云一指:“你看小姜都已经一口闷了,还在哈气,多惬意。”
剧组里这么多人,只有郁繁远替她说话:“不愿意就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你是你,不必跟别人学。”
韩沉鱼抬头望向郁繁远,眼里闪烁着动容的光。
果然年少时喜欢的人,长大了依然会为他心动。
“呲”地一声,周择绅竟简单粗暴的纯靠手掰开了瓶盖,随后又恢复了斯文,将啤酒倒在杯子里以后,才面无表情地一饮而尽。
周择绅是不是不高兴了?
韩沉鱼见状勉为其难道:“既然您都发话了,喝一点也不是不行。”
说着她便伸手拿起酒瓶。
可她的手刚碰到酒瓶就被周择绅夺走了,他弯唇一笑,用了一种她辨不清喜怒的语气说道:“我没有强迫人的习惯,你这样倒叫我难做人了。”
韩沉鱼还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做,周择绅就将被她遗忘的签名本喝签字笔放到了桌上,推给梁淮程,问道:“你们是走流程,还是自己签?”
态度听来霸道,但大家都知道他是在说笑。
梁淮程错愕一瞬,放下刚抿了一口的啤酒,提笔签名:“不劳尘鱼老师动手,我自己签。”
有了这个良好的开端,其他演员也都顺其自然地签上了自己的艺术签名。
要不是周择绅组织他们签名,韩沉鱼还真不好意思开口收集。
难为周择绅替她记得她自己都忘到九霄云外的事情。
他的记忆似乎总是这么好。
她有理由相信他会帮她记得分冬夏至对她做的事。
韩沉鱼拉回思绪,声如蚊呐地说:“谢谢。”
周择绅当即问:“你说什么?”
正如王心怡所说,他身上自带一种压迫感,韩沉鱼忽然一紧张,半晌才斗胆重复:“我说谢谢您。”
周择绅一笑:“真的?我刚才怎么听见你在骂我呢。”
韩沉鱼顿觉冤枉,无辜地望着他澄清:“我刚才真的说的谢谢,是您听错了。”
周择绅不似商场上那些固执的老古板,为了薄如蝉翼的面子死不认错,从他的字典里翻出“知错就改”四个字,礼貌地低头:“那就是我听错了,抱歉。”
这一刻,韩沉鱼感受到了他的人如其名,是很有绅士风度。
韩沉鱼胃不好,都是她沉浸式写作造成的,从大学时起就经常饥一顿饱一顿,久而久之就有了慢性的胃疾。
她其实吃不了烧烤,吃完一肚子孜然便在胃里像火一样烧,接着便会迎来胀气带来的饱腹感。
但是她实在是馋,忍不住跟着大伙吃了十好几串,直到胃出现了明显的不适,她才借着胃痛和大家告辞。
韩沉鱼揉着肚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刚准备烧壶热水喝,家里的电话就打来了。
最近家里养的母猪们产崽,父母忙着给猪接生,没空顾及她。
韩沉鱼也知道这阵子父母无暇理会她,便也没给家里打电话,在“相亲相爱一家人”里说了自己来杭州出差。
母亲叫她注意安全,父亲只给她发了一排点赞的表情。
她本以为她这次外出,家里不会过问她的情况的,结果意料之外地给她打了电话。
他们一般是不打则已,一打就煲成了电话粥。
母亲李沐雯关心地问起她的现状:“天气这么冷,你出门衣服带没带够啊,今天穿的什么?”
韩沉鱼看了眼自己的穿着,从头到脚细致地描述了一遍,过程中父亲韩计成貌似听得没什么耐心了,利落地打断她:“你出门工作,人家给你布置的任务有没有完成啊。”
她敬业负责的美好品质都是在韩计成的敦促下养成的,在敦厚的父亲的认知里,收了人家给的工钱,就该把人家要干的活给干得漂漂亮亮。
从前她是不会心生任何想法的,但是现在压榨劳动力的风气遍布各行各业,年轻人不满的情绪高涨,影响到了她,难免就会觉得韩计成是站在资本家立场上狐假虎威的监工。
韩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