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林冬笙在楼下就这么顿住了，深呼吸也不能让她的心情稍微平复。

很难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在蛮有好感的异性面前被混混堵了门。

那是一种焦急、羞耻夹杂着些许害怕的情绪。

每次与段观竹接触，她都能保持自己的冷静和体面，直到现在突发情况——

原本的害怕不知怎么的莫名其妙变成了源源不断的气愤，如同被架在小火上炙烤的煎熬。

她回头与段观竹道了声谢，抬脚便要走过去。

被段观竹圈住了手腕。

这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与一个异性牵手，只是没想到会是出现在这个场合。

她还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气得发抖，带动得段观竹的手臂似乎也在动。

“你别害怕，我跟你一起。”男人的嗓音低沉，也望向了窗口的人影。

“你别害怕。”段观竹低头，又将这句话说了一遍，话语是安慰的意思，眼底却带着如同寒风过境般的冷漠和暴戾。

暴戾？林冬笙不知自己有没有看错，面前的男人似乎不像是白天那般温润如玉，像是一把出鞘的剑。

她愣愣地点着头，就这么让段观竹牵着自己走近居民楼。

在走到楼下时，趴在走道窗的混混已经看到了林冬笙，以及牵着林冬笙的段观竹。

“草**——你从哪个旮旯带回来个狗男人！”

那混混怒了的模样，大着舌头语无伦次地骂了起来，一副林冬笙早已许配给他的模样。

他像是喝了酒，在楼道里大叫，引得四周有几个邻居探头，一看是那混混便又缩了回去。

只有一个邻居，家里被那混混弟弟打碎过花盆的那一户，跟着骂了一句。

“你骂自己狗啦！天天好吃懒做还骚扰人家小姑娘，平民百姓好端端惹上你们这家赖皮的，人家小姑娘有自己生活了！”

“还搞得周边乌烟瘴气！”

“狗皮膏药！”

老头骂了一整串句子，哼一声要往家里走，没想到混混像是被二次激怒，“啪”就把一个空酒瓶从窗口往楼下扔！

林冬笙不知道玻璃酒瓶的落点在哪，只是看见那酒瓶从窗户飞出时，她就被段观竹牢牢搂在了怀里。

整个鼻腔是男人衬衫上残留的淡淡香水气息——清冽又干净，她整个头侧靠在了段观竹的胸膛上，被温暖的体温笼罩着，能听见对方急促而有力的心脏跃动。

事发突然，她甚至不知道手该往哪放，只能是垂在身旁。

而玻璃落地碎裂的炸响与邻居们惊叫的声音交织在夜空。

男人扭身，像是回头望了一眼，但仍然搂住林冬笙不放。

林冬笙静默了几秒，反手拉住了扣在她背后的手。

“应该是没事了的，不用搂了。”她强装镇定地说道。

她从男人怀里抬头，也不好意思看着段观竹的脸，只能往楼里看。

窗口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那个人刚刚从窗户离开了，”男人说道，“应该是正在跑下来。”

他一语成谶，只十几秒，混混气喘吁吁地从楼道口冲了出来。

他平日里游手好闲，最爱的事便是到处骚扰人，什么都不会干，只会欺软怕硬。

此刻还喝了酒，跌跌撞撞地往前冲了几步后便被段观竹拦住。

混混看样子原本还想冲段观竹挥拳，冲到面前却被吓住了。

拳也没挥，混混就这么尴尬地僵直在那。

段观竹斜跨一步将林冬笙当得严实，林冬笙甚至看不清楚他是怎么动的手，只能感觉挡在她面前的男人腰背猛地发力，双臂一带，就见到对面混混哀嚎着倒在了地上。

“没事了，走吧。”段观竹收了手，再次牵住了林冬笙。

这一次是正儿八经的牵手了，只是林冬笙被震撼到了，半天反应不过来。

即便是偶尔能发觉段观竹有一些与外表的温和不符的情绪，她也很难想象面前原本温润如玉的君子挥拳。

她怔怔然抬头，段观竹仍然面色高傲冷漠，望着倒在地上捂着鼻子和侧脸哀嚎的混混。

“走吧。”林冬笙拽了一把段观竹，男人像是吐了口气冷静了，重新牵着林冬笙往前走。

两人走到了楼道里，段观竹才稍微冷静下来了的模样。

“你自己上去吗？”段观竹发问，声线不似白天那般温和，更像是参杂了戾气一般，只是正努力克制着自己，“还是我送你到家门口？”

“不方便的话，我还是不上去了。”

“送我到家门口吧。”

沉默半晌，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便又是一阵沉默。

“那你不想送的话……”

林冬笙还未说完话，便感觉被男人牵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