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白故天立刻转过头来，快步走到病床前坐下。

白帆看了看自己儿子，眼皮微微颤动，目光又落在白故天身后的林郎月身上，吃力地伸出一双苍老苦手的手，“这位是……我的儿媳妇吗？”

白故天回头望了一眼林郎月，凑到白帆耳朵旁说道，“是的，她叫林郎月。”

“叔叔好。”

“真是抱歉啊，孩子，没想到我们俩第一次见面竟然会是在这里。”

“在这里也挺好，我以后常常来看你。”

“来，孩子，让我好好看看。”白帆按下一旁的遥控器，他的床头慢慢升起来，他伸出左手握住林郎月的手臂，借着灯光仔细瞧她，可才一眼，白帆才刚有一丝血色的脸瞬间又变得惨白，“这孩子……真……漂亮……让她走……让她走……她是恶魔！白故天，你让她走！”

“父亲！”

躺在病床上的白帆用尽所有力气忽然甩开林郎月的手，异常激动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是看着前世的仇人一般，指着她大声呵斥道，“你来干什么！你……你怎么会来？你走！”

林郎月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被吓得愣在原地。

“父亲，你怎么了？”白帆的反常让白故天始料未及，他迅速按住白帆的肩膀，回头示意林郎月去叫医生。

林郎月冲出病房，白帆才渐渐安静下来，枯槁的手指紧紧地攥住白故天，口中喃喃自语，“我好后悔啊……小天……我真后悔，如果时间能够倒回，我一定不会带你妈妈去他的生日宴会，那天晚上她太漂亮了，一下子就跟着别人飞走了。”

说完这句话后，白帆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充满不甘和愤恨。

“爸爸，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妈妈跟着谁飞走了？”

“跟着……”白帆的视线拉向远方，定定地想得有些出神，转脸迷茫地望着白故天，才拉回思绪，看起来神智渐渐恢复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因为今夜白帆的情况不稳定，值班医生是非常有经验的老主任，他耐心地安慰了白帆几句，给他注射镇定剂。

白帆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就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他皱起和白故天神似的眉毛，厌烦地将医生给他上的呼吸机摘掉，问道，“小白，我还有几天的寿数？”

白故天说道，“你自己也是半个医生，应该知道阿尔兹海默症是如何发展，不过现在白氏已经可以通过服用药物减慢病情发展。”

白帆沉默不语，也不再看自己儿子。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滴似乎想叩开康复院的窗户一般狠狠地拍打在玻璃上，风呼呼地顺着窗户上那一个小小的气口窗灌进来，发出诡异的风声。

白故天继续问道，“为什么不愿再服药？”

雨滴声盖过了白故天的声音，可白帆却听见了。

“我想去见你母亲。”

“对她，你内疚吗？”

“小白，你是不是早就发现验尸报告被我动了手脚？”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仿佛劈在不远处，可能是那股妖风还在继续刮进病房，站在顶楼的人会感觉这栋康复院都在微微颤抖。

白故天说道，“我不信是你杀了母亲。”

白帆看向白故天，眼睛里闪过一丝吃惊，随后又是一声苦笑，“谢谢你的不信。”

“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隐瞒母亲中毒的事实？”

白帆又默不作声。白故天站起身走到窗边，将那个小小的气口窗关上。病房里瞬间安静得连白帆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如果你想让我原谅你，请你不要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

“我……”

白故天站在床尾，两手撑着床位的栏杆，“因为毒雪茄是你的发明对吧？”

白帆闭上苍老的眼睛，痛苦地不愿意听白故天说话。

而白故天则狠心继续说道，“又或者那时你年轻气盛恃才傲物，总觉得任何事情自己都能掌控，就在你认为毒雪茄可能是你这辈子最出色的发明时，你自己太太竟然被人谋杀，而谋杀的凶器竟然是自己发明的！这等于是你间接害死了妈妈，你害怕了，为了掩盖你自己的罪行，所以验尸报告才会被你动了手脚。”

一行热泪顺着眼角的细纹流淌下来，顺着惨白的脸颊滴在白色的被单上。白帆发出怒吼，“不！你母亲是我这么辈子最爱的女人，我绝对不会这么对她！”

白故天闭上眼睛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仿佛用尽自己所有的耐心，“那么请你给我一个理由。”

“我发明‘毒雪茄’的初衷是为了国家。当时我们国家的各个方面都飞速发展，尤其是军事和科技，很多国外不法分子潜伏在我国盗取机密。而我的这个发明可以通过管道甚至通风系统完全不露声色地浸透，可以用于拷问他们甚至通过他们找到幕后主使，还可以杀人于无形。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母亲竟然会第一个死在‘毒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