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羞辱
之事。”此时门外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他得为自己解释,可不能影响了生意。
张举人皱着眉不说话,都搜遍了没找到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可又不想就这么算了。自己堂堂举人竟被穷酸小子说成鼠辈,他咽不下这口气,说出去他举人的名声还要不要。
张举人决定为自己挽回颜面,“既然齐捕头都这么说了我便不与他们计较,不过、”他一指江莱:“我堂堂一举人被他责难、推打,又被骂成鼠辈,他该罚。”
见齐捕头对此人颇为谨慎,即便自己有理江莱也不打算争了,既然事情已经澄清,那就各退一步,本着息事宁人的心态江莱道:“刚才是小子莽撞了,还望见谅。”
江莱自觉已经很给对方面子,可这位张举人却不领情:“哼,我乃知县大人座上宾,你算什么东西,一句见谅就想完事?磕个头我这气才能顺。”
江莱眯了眯眼,三宝怕他二叔闹起来,走上前就要跪,“我给您磕。”
哪知张举人不依,“不行。”他指着江莱,“就得他跪。”
江莱冷笑,下跪?他也配?“你有错在先,要跪也该是你跪。”
“大胆!”张举人腾地站起身,“混账东西,举人见官不跪,你算什么东西,让我跪。”
江父以为官差来了就能还自家清白,可倒头来还是一样,家里不能再出事了。“噗通”一声,江全跪在张举人跟前,“小老儿给您磕头,我儿子说话不中听,请举人老爷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说完他在地上连磕三下。
江莱心中怒火顿生,他虽与江全没多少父子情份,可这人毕竟是这身体的父亲,想过去把人拉起,却被酒楼掌柜指使伙计拉住,他们只想快点把张举人送走,否则生意没法做。
掌柜的对张举人赔笑:“父代儿受过,这在哪里都说得过去,张老爷您就宽宏大量放过他们吧。”
齐正泽指着江莱道:“这位小兄弟在修筑江堤时为县衙省了不少事,也算对芦沪县有功,县令大人也对他赞赏有加,张老爷不如看在这个份上,不在计较此事。”
“哼,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们计较。”张举人站起身背着手往外走,“钱掌柜你这店合该好好管管,留这种人在店里,谁还敢来。”临了还咬人一口。
送走了难缠的张举人,江莱忍不住问齐正泽:“有错的是他,为何要我们下跪?却对他如此宽容?”江莱很生气,先前他认为齐正泽是个正直的人,能秉公执法,可到头来还是他们吃亏。
齐正泽看一眼因愤怒而涨红了脸的少年,“他是本县举人,有大好的前途,正如他自己所言县令大人见了都要礼让三分,我们这些捕快更是不敢得罪。何况律法规定无故辱骂殴打有功名者杖刑、流放甚至砍头。他若不依不饶,你至少得挨顿板子。”
“举人就能颠倒黑白,欺压百姓?世上哪有这般道理。”江莱嘲讽道:“呵,我竟不知读书还有这般好处。”
“虽然不想承认,但在本朝读书人确实高人一等。江莱!年轻气盛不算坏事,但你要清楚自己有什么资本,不是所有的对错都能得到公平对待。”说完齐正泽领着人走了。
是啊,他有什么?白身一个,受了委屈只能憋着。道理?规矩?在这里权势、地位甚至高过律法,哪里有什么公平道理可言。
他觉得给人下跪是莫大的耻辱。可对江全和三宝来说如果下跪能解决问题,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弯下膝盖,哪怕磕头额头。羞辱算什么,总比挨罚或是没命好。
底层百姓哪有什么尊严,能好好活着平安无事比什么都重要。酒楼掌柜身价不菲也对张举人毕恭毕敬,可见在这里富贵要低功名一等。
哪怕自己以后如愿做了富人,也是半点不敢得罪有功名者,江莱最初的想法开始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