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
江全松了一口气还好跟小莱没关,同时又犯起愁来,大宝二宝这会儿估计都走到府城了,大儿刚刚闪了腰哪里还能去。见几人不作声,官差有些不耐烦:“到底谁去,说个名字出来。”
江父:“我去吧。”
“你?”官差瞪眼,“你这把老骨头能干什么,不要乱充数。”
里正也道:“怎么也轮不到你去,孩子们呢?”
江父叹气:“三个孙子不在家,老大刚刚伤了腰,正在屋里躺着呢,地都下不来。除了我家里没人能去啊。”
官差皱着眉,指着树下的江莱问:“他不是人?”
江莱:“……”信不信我半夜敲你家门去。
“他不行,小莱伤还没好去不得。”江全怕官差看不上他,不让去然后拿银子顶,他家现在没几个铜板了能省则省,“官爷我能干活,干了一辈子农活,江堤咋能修不了,就我吧,别看我年纪大,力气还是有的。”
官府征劳力,有人不想出力便拿银子顶,但有男人的家里都会出人,毕竟一两银子对庄稼户来说不是小数目。他们家没有多少余钱了,他一把老骨头还是能干的。
里正扫了一眼,江家可不就剩老弱妇孺了,他看了一眼江莱,这个还真不能算,废物一个去了估计还不如江全呢。他刚要跟官差解释,就听江莱道:“我去吧。”
里正和江家人都瞪大双眼看江莱,就连一向牙尖嘴利的江梅都张着嘴,活见鬼似的。
官差不管众人作何反应,他们要年轻力壮能干活的,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但总比糟老头子强,“名字,年纪。”江莱一一报上,官差登记在册转身离开,等江全反应过来要追,两名官差已经出了院子。
“爹!”江莱拉住想要去追官差改名的江全,“我没事,你看伤都好了。”他把头伸到江全眼前,后脑的伤已结痂,头发梳起来也看不出来这里伤过。
江全不依还想去追,硬是被儿子拽住。其实江莱也不想去,修江堤是体力活,他这身体倒不弱,但体力活累啊。可家里就几个老弱病残,自己不担着难道要让头发花白的老父亲去干重活吗?
身为人子他干不出来那样的事,而且万一江全有个好歹,他就成江家的罪人,到那时也没脸在这个家待下去了。
“儿子,修江堤哪是你能干的,还是让你爹去吧。”江母满心担忧,小儿子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干过什么活,哪里放心让他去。
江莱好一阵劝,又拿出官差不能惹、小心被治罪等名头,方才让二老歇了心思。
江大嫂与儿媳都没有说话,在她们看来如今这个情况本就该江莱去,村里像他这般大的都顶一个男人用了。三宝才比江莱大两岁已经在酒楼做事了。凭什么旁人能做江莱就做不了。江梅难得的没有出言讽刺,只是看江莱的眼神里多了不解,脑袋真坏了?
次日,在江父江母的担忧下,江莱与村里的男人们一起走向芦沪江边。此江距离六里庄也就三四里,江深且宽,能行舟走船。雨水多的季节河水漫延,若是堤坝不坚固,江水流出,岸边的农田就别想要了。每年水位最低时衙门都要组织人加固江堤。
里正领着六里庄的男人们往江边走,有扛镐头的、有扛锹的,也有人赶着牛车。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往前走。江莱顶着众人探究的目光不远不近地缀在队尾,人群里传来议论,有些人毫不掩饰对江莱的厌恶。
不管他们说什么,江莱全当没听见,熟悉的就笑笑打个招呼,面色不善的他也不去触那个霉头。
芦沪江很快到了,江堤上叠着石头,偶见被水流冲出的缺口。他们要做的便是用石头修补缺口和清理淤泥。如此就要从远处的山下往这里运石头。
各个村子分工不同,六里庄负责修补堤岸,活不算重江莱觉得还能应付。大缺口必须要用石头填堵,否则一场大雨下来便又冲开了。
小地方都补的差不多了,可运石头的牛车却迟迟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