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

早上醒来，厚重的窗帘看不出外面的天色，昨晚睡得晚，人还是很累，迷迷糊糊，庄尔又睡了个回笼觉。

再次醒来，拉开了窗帘，才发现外面阳关正好，冬日的暖阳透过玻璃照进来，这好像是庄尔在华宅镇感受到最温暖的太阳了。

昨晚也是睡得最安稳的一夜，虽然半梦半醒间能听见王阿姨的呼噜声，但是集体宿舍里此起彼伏的夜晚声音，这里真的太安静。有弹力的床垫比起宿舍的硬板床，也舒服太多了，庄尔似乎能理解王阿姨在陈家当保姆多年，很少回家的原因了，这里太舒服了。

推开卧室的门，出来就对着厨房的水槽，王阿姨正在忙碌的打扫灶台，看到她很开心的打招呼：“昨晚回来的晚，累了吧，我一直没叫你，等着你自己醒来。”边说边放下手中的抹布，打开燃气灶。

“早饭吃点馄饨吧，我马上给你下，很快就好了，你先回房去换个衣服吧。你昨天穿来的衣服我已经洗好晾出了。今早老板娘让我拿给你几身她不穿的衣服，已经放在房间的床头柜上了，快去试试。”

睡眼朦胧的庄尔，谢过王阿姨，又折回了卧室，果然在自己的床头柜上看到了几套折叠好的衣服。仔细端详了一番，有一套是成套的运动服，藏青颜色泛着白色磨毛的材质，料子较为厚重，如今12月份天气穿起来也不会冷的。还有一套是长袖白色Polo衫，上面印着某高尔夫球场的logo，想来是运动时别人送的会员服。庄尔把白色POLO衫穿在了里面，把连帽开衫运动服套在了外面，运动裤也是抽绳的松紧样式，所以一身穿着都很合适。

看着厕所镜子里，马尾高高扎起，一身运动女学生模样，在豪宅保姆间里，似乎变了个人。疲惫和不堪都留在了昨天，不用再啃馒头，还有人给她精心烹饪着早饭。可是庄尔知道，内里的自己还是没有变，她的文胸还是穿着自己的，内裤一晚上没换，她昨天洗完澡穿的时候反过来穿了。而要守住这些虚幻的现实，她需要朝着华龄凤希望的那样去努力。

再次回到厨房，本以为她是就这厨房的中岛台吃馄饨，可是王阿姨却把馄饨端到了外间的餐桌上。庄尔小心翼翼的问：“我在厨房吃吧，在餐厅万一碰到老板、老板娘就不好了。他们收留我是好心，我不能把客气当福气，登堂入室坐他们的餐桌。”

王阿姨笑着望了眼庄尔，自己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对她交浅言深，见到她的第一面就对他抱有好感。以为是同村老李的拜托、是老板娘强调的小老板陪读的角色。听她这么一说，自己才意思到，自己是喜欢这个姑娘的真诚、知进退、宠辱不惊。无论是昨天背着流浪汉似的蛇皮袋，还是今天一身高级运动服的她，都是一如既往的微笑、恬淡，知道自己要什么，却尽量不麻烦别人。

“没关系，你坐着吃吧，老板和老板娘已经吃过早饭，一早就去上班了”王阿姨笑着回答道。

庄尔边吃着馄饨边问：“王阿姨，现在几点了，卧室里和厨房都没有闹钟，看外面的阳光天气，应该快8点了吧。”王阿姨用手指了指餐厅餐边柜上的时钟，上面显示10点了。

“啊，现在10点了啊，我睡过头这么多，真是难为情啊”庄尔惊呼。又问道：“小老板呢？我还要跟他汇报今天去卖衣服的事呢？”

“不要急，反正都晚了，老板和老板娘跟平常作息一下，一早7点起来吃了早饭，8点就各自出门去上班了。小老板9点起来吃了早饭，知道你还没起，就回房了。这会应该在自己房里打游戏。”王阿姨真是好助攻，问一个人，回答了三个人的行程，这也让庄尔对陈家三人的今日行程是日常作息有了了解。

…………

庄尔去了陈今岚的卧室，发现门虚掩着，“咚咚”象征性敲了两下门之后，“小老板，我进来了哦”说完就推门而入。进门发现，陈今岚还是昨天来找他的那副样子，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手中动作不停，左手键盘，右手鼠标，一片忙碌。

环顾了房间四周，庄尔发现其中一个书架上高中作业的练习册很多，她如发现宝藏一般，有点兴奋。毕竟辍学的近两个月里，她都只能趁空的时候翻翻教科书。而读书升学，需要通过考试的形式才能完成。考试则需要走题海战术。而离开教室的她，早已没有获取触碰题海的资格，单机时间久了，只会看书，没有题目的互动，很难从应试升学里脱颖而出。

如今见到许久未见的高考练习册，庄尔如获至宝。“小老板，我可以看看这些书吗？”庄尔问陈今岚，对方简单吐出两个字“随便。”

还是昨天的位置，庄尔坐在陈今岚人体工学椅脚边的地上，拿起一本数学练习册看了起来。果然这些题跟以前做过的不一样。庄尔老家的高考是参加全国卷的，试题比较倾向于保守。而江南市这边，确实采取先行全国卷多年的本省高考改革，题目多是跳跃性、创新性的，这也需要更多的思维逻辑，和更强知识储备融会贯通的能力。

“小老板，我可以去外面找把椅子放在书桌这里，做这本练习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