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
你认识他?”塬京将手中的生锈钢管随手丢出,钢管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巨大响声,那样的动静让人胆战心惊。
但是塬京的脸色不太好看,似乎因为他这个继妹落了他面子。塬京身侧的小跟班总有一两位认出了谈岁岁的身份,开口帮腔:“岁岁,你身后的那个人得罪过塬哥,你不要和你哥对着干,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瞿唤清是不是好东西,谈岁岁做了他这么多年的枕边人自然是了然于心,此人睚呲必报,心狠手辣,杀伐果断。
谈岁岁扬起小脸,本就漂亮的脸蛋上露出讨好的神色,眨巴眨巴眼睛:“他得罪了哥哥,但是哥哥心胸宽广,定不会和他计较,对吧?”
塬京可不吃谈岁岁那一套,突然冷笑了一声,轻蔑道:“岁岁,你怕不是看上他了吧?他的父亲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出卖自己的身体挣钱,得了一身脏病。其子肖父,岁岁,你可别被他的这幅小白脸皮囊给骗了。”
谈岁岁脸色骤然变了,阴沉如水:“哥哥,说话要注意分寸。”
据谈岁岁所知道的,瞿唤清的父亲原本是入赘到瞿家的,年轻时也没多大的作为,后来是瞿家人丁稀少,而且瞿夫人体弱多病,瞿家的企业全落入了瞿唤清父亲手里。
后来谈岁岁嫁给瞿唤清的时候,就是瞿家父子在集团争权夺势时期。
无论如何,这些话塬京不能明面上说,在场还有那么多人,倘若被有心之人听到传到瞿家人耳朵里,定会让瞿家厌恶针对谈家的。
谈岁岁搞不明白,塬京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犯这么低级愚蠢的错误?
塬京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冲着谈岁岁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岁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做什么了?既然是岁岁要护着的人,我肯定不会再对他动手。”
塬京抬手轻飘飘一挥,其他人如同潮水退去,他们就这样离开了这个小巷。
见塬京一行人离开,谈岁岁才松了一口气,扭头望向身后的少年,却发现少年已经拖着一条略微有点瘸的腿,缓缓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说实话,这个时候的少年还是很狼狈的,衣服上面还沾染着脚印,骨指分明的手指按在腰间,一丝一缕的鲜血从指尖溢出,冷清的面容上渗出一颗颗冷汗珠。
谈岁岁冷眼旁观,甚至想把瞿唤清这副模样拍下来作为手机屏保,她可是从来没见过这么惨的瞿唤清。
“你没事吧?居然还能站起来,好厉害哦。”
谈岁岁嘴上虽然关心着,但手上却丝毫没有任何动作,这话更像是幸灾乐祸和阴阳怪气。
陈平点了一下头,一言不发,也没再看谈岁岁一眼,左手扶着灰墙,一瘸一拐想要转身离开这里。
陈平这么冷淡的神色,让谈岁岁不太乐意了。他以前不是暗恋过她吗?现在的这个冷淡态度可不像暗恋她啊。
谈岁岁追了上去,不太乐意,声音是少女惯有的娇滴滴道:“喂,我帮了你,连一声谢谢都没有吗?”
谈岁岁的小皮鞋踢着路面上的小石子,陈平闻言停顿住脚步,那枚小石子便“啪嗒”一下踢到了他的裤脚上,没有疼痛感,但是陈平抬眸,煌煌目光落到了谈岁岁的身上。
他不知道塬京的妹妹为什么要帮她,也格外敏感察觉到了谈岁岁望向他的目光中没有同情怜悯,或者说是没有善意,似乎帮他只是为了完成一个任务一般。
如果是这样的,那他也没必要去讨没趣。
谈岁岁堵住他面前的路,理直气壮地望着他,陈平突然觉得谈岁岁的满头金发简直晃眼睛。
陈平慎重低声道:“谢谢。”言简意赅,疏离冷淡。
“你在哪个班的?和塬京同年级的吗?”
陈平清冷的面容上终于流露出疑惑的神色,他站在原地的瞧着谈岁岁,看了两三秒,在谈岁岁以为他发呆时,告诉了谈岁岁:“高三,八班。”
谈岁岁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心里还惦记自己刚才买的情书:“好的,我记住了,放学我要去你班找你,给你一个东西。”
“我晚上不回学校。”
谈岁岁小魔女无动于衷,丝毫不管:“那是你的事哦,瞿同学,你要是晚上不来,我就去告老师你逃课。”
谈岁岁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步伐轻盈,像是解决了世纪难题般,直接把伤残人士陈平丢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