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这坡极陡，又无植被，全是光秃秃的大小石头。

随随便便就能砸得她头破血流。

秦路直瞪瞪看着凌佳蕊一边摔一边砸的滚了下去，渐渐看不到影了。

身下的马儿停了脚，也不敢再往前踏。

秦路低头，见几块大石上沾了血，又骂一声，“晦气！”不甘心的掉头走了。

而此时，凌佳蕊滚到了坡底的小溪旁，晕死了过去，头上身上都还流着血。

三日后，楼啸川回来了。

他彻底打退了倭寇，拎着为首者的头颅回了城。

朝野一时振奋，皇帝升了他的品级，又大赏金银，却不给他回家休息的时间。

全因楼啸川领兵平倭这几日，南蛮突然发难，在最边境挑起战事，短短数日，已轻松攻下三城，现已直逼惠州。

惠州决不可被破，皇帝命他即刻启程，务要将敌军全灭。

楼啸川是国家唯一的将军，这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此刻，惠州的百姓或许正在水深火热之中，即便他心中牵挂凌佳蕊，也只得领命。

再者说，从围场冷战至今，两人还未和好呢。

楼啸川脑子里始终转悠着凌佳蕊说的“和离”二字。

此刻，他是既想见她，又怕见她，索性去打仗，还能将和离之事，拖延一阵子，或许等他凯旋，凌佳蕊也就改了主意。

遂分毫不敢耽误，楼啸川即刻便领兵出征。

经过倭寇和南边的战事，皇帝总算重视起武人来，火速拟了圣旨，命人下发征兵告示。

虽说楼啸川人没回府，升官封赏的好消息却是及时送到了府上。

往日门庭冷落的将军府，一夜之间门可罗雀。

只可惜姜氏卧病在塌，楼啸川出征在外，凌佳蕊又失踪了。

只有大房的楼啸石同刘招儿能出来待客。

这可把刘招儿给乐坏了，收了不少达官贵人的重礼，一时风光无限。

然这等喜气却不曾出现在潜渊阁。

“怎么样，有二奶奶的消息了吗？”紫晴拉着章显光急急追问。

“还是没有。”

“怎么会没有！都多少日了！那日二奶奶要去鞍县，我就该赖着一同去，都怪你！自从你来了，二奶奶出门都不愿带上我了！”

紫晴说着说着抹起眼泪。

章显光伸手安抚，被对方气气地挡下了。

今日楼凌两府发生的事情太多，也太大了，全然称得上翻天覆地，章显光不怪紫晴如此，只愧疚自己的能量太小。

对于凌佳蕊，他心中倒还生出些感激。还好那日，她没有带上紫晴一道出门，否则失踪的，或许就要再加上一个人了。

说起凌佳蕊出发去鞍县，至今已有一旬。

五日前，有小厮带回了她失踪的消息。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门，回来时，却是三三两两不成样子。

章显光不敢想象他们发生了什么，凌佳蕊又遭遇了什么才回不来，只能帮着紫晴，派光了府上和他药庄上可用的小厮去寻。

原本凌府家大业大，真要花功夫下去，只要人还活着，就没有寻不着的道理。

偏偏凌府出事了！

整个金陵，谁也不敢相信，凌府会遭如此大劫。

从太子揭发凌奉淮贪墨，到证据确凿，凌府阖府被判流放，仅用了三日。

如此快的速度，叫整个凌府犹如晴天霹雳，凌奉淮没有丝毫准备，就被禁军们将阖府上下都押送出了城。

此次揭发有功的裴延青官升五品，太子党派的人顶上了盐运使的肥差。

金陵城接二连三有大事发生，市口百姓讨论地唾沫横飞，拍手叫好，连茶馆的说书先生都加班加点地编纂故事，忙得焦头烂额。

“罪臣凌奉淮家业之大，令人发指。家中绝世珍宝用百架马车，运上三日才成。禁军更在其府中掘地三尺，挖出黄金万万两不止，其富裕远超国库十数倍！”

“这都是民脂民膏啊！”

“凌奉淮这个畜生啊！判个流放真是太轻了！”

“不错！那些嫁出去的姑娘也该一并受罚！”

“这样的老狐狸，说不定早就转移了家财！只等着在外地改头换姓，东山再起呢。”

“可不是嘛，你们听说了嘛，凌家三姑娘也失踪啦！要我说，定是一块逃去外地咯！”

城门口忿忿不平的百姓围作一团，你一言我一语地痛斥着凌奉淮。

当凌佳蕊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一步一晃走进城门的时候，充耳听闻的，皆是此般噩耗。

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拉出一个人，虚弱地问，“你们在说谁？”

对方嫌弃道，“金陵还有哪个凌家，晦气，别拉我，脏死了。”

没人认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