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了，不过死的倒还算安详，皆是悄么声地睡了过去。

之后，雪青就被安排到方婉院里伺候了。

大概是吃够了养芳居里的苦，她服侍方婉尽心尽力。

两人年纪相仿，加上雪青嘴甜又周到，相处的十分融洽。

平日里，两个姑娘时常在一处聊天。

遂方明瑞的大名，雪青早听出了茧子。

隔着浓浓的水汽，方明瑞看不清她，只是这声“瑞哥哥”叫他有些难为情。

来人渐渐清晰，雪青从雾里走出来。

她穿着打补的粗袄，灰头土脸的，却还是看得出原本姣好的容貌。

那声“瑞哥哥”是雪青跟着方婉叫的，一时没转过来。

她此刻觉得失言，补了一句，“方公子”遂福了福身。

“免礼。”方明瑞错开眼，“你叫什么？”

雪青娉婷一笑，“奴婢叫青儿。”

方明瑞复又对上她的眼眸，含笑点头。

不多时，方明瑞端着木盘，小心进了方婉的屋子，将清粥小菜摆到八仙桌上。

轻声朝里间唤道：“婉儿，你起了不？”

“瑞哥哥？”方婉急急奔出来，“你怎么来了。”

“啧，已经是大姑娘了，怎么不穿整齐了再出来。”

“在瑞哥哥面前有什么打紧的。”方婉边说边将衣襟扣上。

她及笄不久，发髻还盘得不好，些许碎发散在外头，顶着一支黑魆魆的银簪，正是她母亲那支。

方明瑞睹物思人，立时悲痛了起来，强颜欢笑道：“以后不许了，快坐下吃罢。”

“哇，是瑞哥哥特意做的？”方婉一脸讶异。

“不是，青儿做的。”

“我说呢，怎么都会下厨了。你见到青儿了？”方婉尝了一口，抬眸道：“你觉得她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好看不？”

“还行，不过没你好看。”

“嘁。我又没要比。对了，我数着日子呢，瑞哥哥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是有些事要同你说，不急，先吃饭罢。”

方明瑞喝了口热粥，咸咸的滋味，顺着喉咙进了肚子，暖了身子，感觉熨帖不少。

待方婉吃饱了，方明瑞领她往栖霞山的方向走了走。

顺道把楼啸川的事情，一一向她解释了。

“如果需要站出来作证，你愿意吗？会不会害怕？”方明瑞问。

“我不怕！瑞哥哥，楼将军是个好人！我想帮他。”

方婉低头，掐着指尖，“那你今天是要带我走？住到将军府里去？”

“这趟就和我们一道回金陵罢。”

“楼将军也来了？”方婉提了音调，难掩喜色。

“对。”

“也犯不着连夜骑马过来，多辛苦。”

“刚不见你心疼你哥，现在倒心疼起旁人来了啊？”方明瑞去掐她的脸。

“哥哥！”方婉躲开，“我已经是大姑娘了，你不好再随便掐我了。”

“方才还说是我就不打紧，现在连脸都碰不得了。”方明瑞摇摇头，佯装惋惜。

“去了将军府，我住哪儿？”

“这我也说不好，到时候问二奶奶罢。”

“二奶奶人怎么样？”

“很和气，也好说话，你会喜欢她的。”

“那我能带着青儿一起去吗？”

“这得问问叔。”

“小叔叔肯定会同意的。”方婉十分笃定，如今方荣兴对她很是愧疚，无有不应。

果然，方明瑞得了方荣兴的许，本想着立时打道回府。

他以为楼啸川会迫不及待的，不想他却要在庄子上留宿一夜。

翌日大早，才骑马回城。

然方明瑞因要带方婉同雪青一道，便驾了辆马车。

楼啸川原是为了回避凌佳蕊，才故意推迟回城的。

两日不见，害他想得抓心挠肝，一路疯跑回府。

然凌佳蕊却已不在府里了。

下人告诉他，二奶奶一早带着丫鬟坐了马车，说是要去平遥城办事。

现在去追已经来不及了，错过与她相见，这一等不知又是几日，楼啸川后悔不迭。

本想同凌佳蕊商量，如何安顿方明瑞兄妹的，现也泡了汤。

楼啸川只好自个拿主意了。

潜渊阁是彻底住不下了，再说也不好叫方婉同下人挤在一个屋里。

将军府虽大，可现成的空院子是没有的。

楼啸川对府里的情况不了解，别无他法，只有去找姜氏。

姜氏歪在床上，爱答不理地看着他，不耐烦地思索着府里空置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