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这些也都罢了,最要紧的是,手心搓出几条发红的印子,烫出长长的水泡来,叫庄悦桐钻心的疼。
她十指纤纤,同身材一样,修长好看,也不知会不会留疤。
“你这刁奴!”庄悦桐不装了,气急败坏地冲上前去,想要狠狠扇她的嘴巴。
抬手见掌心肿胀,要真打下去,那可是伤敌人一千自损八百。
庄悦桐收手,狠踹了紫晴一脚,将她往暖炉子上踢。
炭灰还能复燃,是紫晴没想到的,她没想真的伤人,做了错事有些愣怔,便不妨庄悦桐一脚,倒在暖炉上。
炉鼎被打翻,新添的银炭烧得正旺,扑簌簌滚到地上。
好在紫晴是穿着厚袄从外头进来的,没叫炭火碰伤,可心里却十分后怕,刚想要同庄悦桐对峙,不想对方先发制人,委屈起来。
“我,我要找将军评理!”庄悦捂着脸跑出了书房。
然她是知道的,楼啸川一早就出门了,压根不在府里。
紫晴也很想找凌佳蕊告状,可因她日日待在屋里,还不知道庄悦桐的事。
想来想去,紫晴不愿叫凌佳蕊从自己口中得知这么一号人物,再添心烦,憋屈地把一地狼藉收拾好,黯然离开,只当没发生过。
心说庄悦桐要告状便去告罢,还未必能成,若楼啸川真要治罪自己,再说不迟。
然她没想到的是,庄悦桐压根没去找楼啸川。
没人知道,她在金陵是买了宅子的。
庄府几乎灭了门,她把旧宅变卖,留下几个可用的下人,迁至金陵定居了。
一明两暗的小院子,就置在沙浦巷。
庄悦桐气呼呼出了将军府,走不了几步就回了宅子。
“还有一片被头呢,绣好了吗?”她摊着手坐上太师椅,伺候丫头围了上去。
“快好了。”
小丫鬟见她伤了手,着急忙慌拿了烫伤膏出来,却被拦了。
“用不着擦药,既然已经伤了,就要把这伤用到点子上。”
日头渐高,庄悦桐知道楼啸川没那么早回府,便一直在宅子里待到了晚上。
入了夜,寒风刺骨萧瑟,楼啸川驾马从校场回来。
坍了的屋舍要重建,其余的也要大肆修葺,正在筹备木材泥瓦,每一样他都亲力亲为,仔细计较。
毕竟银子就那么多,他巴不得一分掰成两份用,省下来的还能添置些练兵器材。
脑子里密密麻麻全是账上数字,木梁多少,板材多少,驾马便心不在焉,直到下马推门,才看到府外石阶上,躺了个女人。
那人只穿件中衣,蜷缩着身子,靠在木门外头。
衣裳是普通下人穿的麻料,蹭得乌漆嘛黑,已看不出本来颜色。
楼啸川站定在那人身侧,因他个子太高看不真切,便躬身下去歪着头看。
“庄姑娘?”楼啸川认了出来。
庄悦桐战战兢兢地抬脸,眼眶鼻尖泛红,看似哭了许久。
“你怎么啦?”楼啸川把马栓在一旁。
庄悦桐不说话,掉了一颗泪豆子,用手背将自己撑起来,靠坐在地上。
“快起来。”楼啸川光是说,也没个动作。
两人僵持了须臾,庄悦桐伸出一只纤手,意思明确,想要叫他搀扶一把。
只要他碰到一丁点,她就会吃痛地叫出来,再把烫伤的手心给他看。
然她算盘落空,楼啸川本就不喜与人触碰,又见庄悦桐脏兮兮的,还微不可查地后退半步,“你是不是起不来了,我叫个人来帮你罢。”
说完推门入府。
一路从平遥城回来,庄悦桐早察觉了,她几次三番主动,都叫他给拒绝。
本以为是楼啸川恪守男女大防,后来发现不是,他对方明瑞也是这般嫌弃,想来是天性不爱与人触碰。
庄悦桐偏不信邪,心说她身材样貌哪样不好,还就得治治楼啸川这毛病。
她回身抱住他的小腿,把胸|脯贴了上去。
男人硬|实的肌肉,和滚烫的体温刺激了庄悦桐,她哆嗦着身子恨不得立刻把他扑倒。
这突如其来地靠近,叫楼啸川吃了一吓,本能地想要蹬腿,他脚面离地,将人一道带了起来。
抱着小腿的手死命箍着,庄悦桐身体被抬起大半,抬头可怜巴巴看着对方,哀求道:“将军行行好罢,奴家伤了手,又被二奶奶赶出来。已然在外头冻了大半日,再等下去,怕就要没命再伺候将军了!”
楼啸川提着脚,到底没蹬,又缓缓放下来,“你自己起来。”
庄悦桐心里气得半死,她面上痛苦,猛咳一阵,居然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来!
接着两眼一翻,倒在楼啸川的脚面上,手却依旧抱着不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