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冷夜的寒风萧瑟无情,冰刺般刮在方明瑞心头。
要不要就这样离开?
心里虽清楚知道,找来楼啸川把人带走,是最为妥当的办法,脚步却钉在原地不动。
他不住地想,凌佳蕊究竟是遇到了危险,还是另有隐情?
方明瑞充满了好奇与不舍,他游移不定,抓着屋门的手久久不松。
透过夹缝看到凌佳蕊的衣角被风吹动,轻柔摇摆,是那么脆弱无助。
她该有多冷,方明瑞实在不忍心,豁出去般推开木门,边走边脱下外衣,盖到凌佳蕊身上,俯身将她横抱起来。
手上分量极轻,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跑,方明瑞紧了紧,感觉怀中人烧得更厉害了,眼见她脸色由白变红,微张的唇干燥无比,鲜红欲滴。
有一种妖冶美感,深深吸引着他。
“这是将军府的二奶奶。”方明瑞自言自语一句,错开眼,大步朝潜渊阁去。
行至半路,正遇上焦头烂额的楼啸川,往一间凉亭去。
方明瑞垂眸,抱着凌佳蕊的手心虚般松了松,叫她的身体不再紧贴自己的胸膛,方才喊出声,“将军,二奶奶找到了。”
楼啸川闻声回头,见他手里捧着个人,疾跑过去,不由分说地伸手,从对方怀里将人抱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楼啸川刚触到凌佳蕊的后背,便感受到她异常的热量。
“说来话长,外头太冷了,先回屋罢。”方明瑞手里一轻,双臂无声垂落。
心头说不出的失落与惆怅,顿觉冷风直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醒醒啊。”楼啸川轻唤。
无人回应,凌佳蕊紧闭的双眼无序动了动。
楼啸川的脸色比天还黑,将凌佳蕊整个身体包裹起来,急不可耐地往屋里跑,又怕怀中人颠簸,尽可能保持着她的平稳。
然潜渊阁中,紫晴被黛蓝叫醒之后,得知主子不见,急疯了,巴不得满院满府去找。
可将军下了不可宣扬的令,只好在廊下来回踱步,寒夜里急出一身汗来,手心被掐得生疼也全然不知。
等待变得尤为漫长,不过小半个时辰,却比她长到这么大还要难熬。
见楼啸川终于带着人回来了,紫晴飞奔上去。
凌佳蕊披盖着男子的外衣,闭眼昏睡着,她心下一跳,“怎么回事,二奶奶怎么了?”
楼啸川紧咬着牙不说话,两颊鼓起,脖侧青筋可见,像是怒到了极致。
“去找个郎中来,不可声张。”方明瑞跟在后头,只穿着中衣。
紫晴看在眼里,心下奇怪,却也不是询问的时候。为了不耽误功夫,她赶紧叫起了车夫一道出门去。
这三更半夜的,郎中也难叫,好在有泰仁堂,马车劲直朝永昌街狂奔。
泰仁堂早已打烊了,木门留了一个小口,由守夜人看顾。
好在那人认出了紫晴,否则就要白跑一趟了。
今泰仁堂值夜的大夫,是章显光。
然所谓值夜,实则就是睡大觉,要真有什么紧急的病患上门了,便起来看看。
章显光是个生面孔,紫晴没见过,心里对他颇不信任,可又没别的选择,只好退而求其次,叫他速速披了衣裳和自己走。
天寒地冻的,章显光不愿意,死活不肯在夜里上门出诊,说是泰仁堂没有这种规矩,要看病便把人带来。
好说歹说也无用,紫晴气得要砸东西,幸好守夜人从中转圜,告诉章显光这是东家来请,他才不情不愿穿了外袄,提上药箱。
不知凌佳蕊怎么样了,紫晴早没了耐性,不等他把扣系上,直拖着人往外头走,又霸道将人推上了马车。
她向来温和有礼,还从没这般逾举过。
然章显光看着年岁不大,派头却不小,被紫晴粗鲁对待了,立时像老夫子般,絮絮叨叨说起来,把女子该有的德行讲了个遍。
紫晴冷眼看着,见他长相后生,显然是个初出茅庐的,也不知有没有看诊的经验,忧心他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遂也当仁不让地教育起章显光来,叫他一则用心看诊,二则守口如瓶,否则凌府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章显光一副桀骜模样,不服道:“我该怎么诊就怎么诊,用得着你教我?我是大夫,不是下人,少一副拿我当用人训斥的架势。”
紫晴本就心头起火,被他一挑烧得更旺了,“呵呵,好啊,一会看你这个‘大夫’能不能药到病除,别是个光会耍嘴皮的。”
“嘁。”章显光看了眼月亮,“也是,天还不亮,某人说梦话呢。”
是个爱争长短的,紫晴心烦意乱,冷哼一声再不搭理他。
永昌街无人,马车飞驰,转眼回了将军府。
大概是路上闹的不开心,章显光故意拿乔,看着牌匾不肯下车,“不是凌府?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