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荒
日日闹,住不惯的,自己回酒坊去,别在这扰了大家的好日子”,田二素来仗义,为人也公道,进桃源这两三个月,看着此起彼伏地争抢,早就看不过眼去了,今日索性一并骂了出来,眼下这日子,比酒坊那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为了一点事,吵闹成这样,他田二就看不惯。
见着五伯和田二都开口了,庄大和老巴头这才消停,讪讪的夹着尾巴各自忙去了,是啊,跟在酒坊的苛政压榨比起来,这点事算什么呢,可不值得这般争抢。
见着人散了,田二上前安慰慕如,“木头,没伤着你吧。虽说你在酒坊住了几年,但也还没见过这个阵仗吧”
五伯道,“往年,木头是带着我们跟官方争,哪曾见过自己人打起来,别吓着了”
慕如略自嘲笑笑,道“五伯,哪就吓到了,就是觉着,本来说是带着大家来过新日子的,结果现下这里吵那里争的,有些不是当初的意思了”
田二道,“木头,我们知你和我们是不一样的。我们只知道田里扒拉点口粮,而你是想帮大家伙争出个活的法子,我们懂的,你也别灰心,有啥要帮忙的,你尽管来说。修墙那个事,我见你老也碰一鼻子灰,你也别愁,我虽不知是个什么意思,但是若是你觉得要紧,我跟你去”
慕如一听此言,心上一暖,到底还是有人懂得的,眼下一点小磕绊可算什么呢,眼下这片天地,可不比从前强上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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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丧礼。
合宫挂白,仪程威严,形神哀戚。
桓郑身着麻衣,衣袖中隐隐透出龙纹。
“跪,宣”礼仪官发着号令。
“大行皇帝遗诏!朕德鄙薄,不堪江山之重!惜哉太子,不得天佑,恐触天怒,皇嗣难继,悲哉晋室无后,江山难继,痛哉万民,无以为依。今特下诏罪己,望得苍天宽恕,赐我万民不世之君。幸哉上天垂怜,育有桓族,文成武功,可护万里山河,开拓万年盛世。今秉承天意,禅位桓郑,望郑以黎民为念,万勿相辞。”
宣令官语毕,满殿大臣均叩首伏地,恳求桓郑即位。
桓家数代的心血,终于熬到了今天。能有今日,是父亲拿命筹划来的,是桓家列祖列宗庇佑,今日,终于成了。
桓郑望着顶上的那把椅子,一步一步,拾阶而上,每走一步,心便更沉一分,每踏一阶,眼里便更深一分。终于,一步一步,走到了最高处,接下了诏书册印,俯视着阶下的众臣,众人三呼万岁,桓郑褪去外面的丧服,加衮服,一身威严,睥睨天下!
桓郑向旁示意,随后礼仪官继续呼号,“召,宣”。
只见一盛装美人身着中宫仪制冠服,在众人簇拥之下,缓缓步入殿中,行至阶前,端庄附身,叩拜上位。
“皇帝召!天地有阴阳,人间有日月,夫妇之道,人伦纲常!乾位既得,当立坤地,以全天地阴阳相佐之礼!今有崔家之女,端庄娴雅,懿德卓然,特立为中宫,钦此!”
“臣妾谢恩”,娴玳款款施礼,正待由宫人扶起,却见桓郑从高台上下来,走到娴玳面前,伸出手去。
娴玳心中甚喜,终于是等到了今日。娴玳扶着桓郑的手慢慢起身,二人携手走向至尊之位,并肩,看着脚底下的臣民顶礼叩拜。娴玳,终于是等到了与桓郑携手天下的这天。她侧过脸,看了看桓郑,这个男子,神情威严冷峻,气派天成,是她钟情一生的人,是她一世的理想,如今,她终于是做到了。
“桓郑小儿!”
忽的,一个朝臣冲了出来,痛斥桓郑。
“桓郑小儿,大逆不道,弑君篡位,有何颜面自诩承天之命,你。。。”
话还没说完,殿前武士便一刀毙命,然后麻利拖走,连把话说完的机会都没有。尸体一拖走,偏门便有内侍上前跪在地上擦拭血迹。
大臣们看着一路的血迹,战战兢兢,再看台上的帝后二人,神态自若,声色未动,忽的,桓郑扫视了一眼,阶下众臣惊的赶紧下跪,再呼万岁。
自从刘崇之乱后,朝堂上已无力与桓家相抗,如今的天下,姓桓了,谁敢多说一个字!有逆耳之言,有何虑之,杀了便是。
一个,单枪匹马,以命相搏,在苛政酷吏下,寻了一处新的天地,锐意进取却处处碰壁,。一个,刀光剑影,血流成河,在累累白骨上,登顶至尊之位,颠倒是非却无人置喙。新世的开创,是容易,还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