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海厮杀
地、不负一点责任死去吗?
不甘心。
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用同样的手段对付她吗?
连依顾不得思考,下意识地用迁影在手腕之上划出血痕,高举起双手,轻声道:“开血阵!”
她的影兵在地面之上,将地宫围了起来,阻隔了即将蔓延的火势。
“东施效颦!”季思怀讽道,“我若想破除你的血阵,只是一句话的事。死人骨,无论如何都抵不上生人魂。”
“谁说我要跟你的影兵正面对抗?”她一步步走向玉床,说道,“季思怀,如果你的执念是这个的话——”
她迅速闪到玉床之前,快得几乎看不清,狠狠将手中的某个东西刺入季念白胸口之处。
霎时间白光自季念白胸口爆发,不仅将在玉床旁的两人弹开,甚至被困在血阵之中的时玥也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拉离了阵中,水蓝色的光芒笼罩在玉床之上,将玉床包裹起来。
连依稳住脚步,捏指吹了一哨,她的影子从地宫口遁入,卷起时玥离开。
如今,就剩她们两人了。
季思怀顾不得操控影兵,跌跌撞撞地向玉床奔去,却被不知何时闪身至她身边的连依一把扼住喉咙,大力抵到几乎烧成焦炭的红木柱上,火焰迅速窜上她的背,与灼热的红木将她的后背烫伤。
她防备不及,正要掰开钳制着她的手,双手指骨却被她另抽出手用力掰断。
捏断她的指骨,断了她控制影兵的可能。
“疼吗?”连依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手将迁影的倒刺抵在她的胸口,轻声问道,“被自己放的火烧的感觉如何?”
疼吗,季思怀,你可知多少人死在你纵的火中吗?又有多少人,不明不白死在你的手中?
季思怀所求不过与季念白死在一起,可是她偏偏就要让她怀着这执念死去。
可是季思怀置若罔闻,目光错过她看向玉床之处,水蓝色的光芒慢慢消失,玉床也在慢慢融化。
她这才恍若梦醒,用早已被她掰断的手指无力撕扯着她扼住她的手,尖声道:“你做了什么?”
“我只是,物归原主。”连依冷声道。
“物归……原主?”季思怀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她插在季念白胸口的,便是禅城之中,柳渡消散前留下的季念白的玉笔。
既然玉床之上,不过是时瑶月幻化出来用来欺骗魏珂和季思怀的假象,那么真正属于季念白的法器,便一定能将这假象破除。
连依侧过头向玉床看去,发现水蓝色的光已经消散,玉床和那假象已经化作一滩水渍,“叮当”一声脆响,原本插在“季念白”胸口的玉笔掉落在地。
季思怀歇斯底里挣扎着、扭动着,火焰随着她的动作几乎灼烧着她每一寸皮肤,甚至已经顺着蔓到了连依掐着她的手上。
这烈火焚身之痛,她早就在禅城之中感受过,痛感早已麻木,她只是瞟了一眼便面无表情地加大手上力度。
“季思怀,你就受着吧,”她咬牙道,“你便是死在这火海里千千万万次,都偿还不了我连府一百一十八人的命!也偿还不了无数被你杀人夺影的无辜者的性命!”
“哈哈哈哈……”季思怀突然笑了起来,发狠道,“你也别想走了。”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影兵,只是一个眼神,它们便迅速向她们所在之处包围而来。看来即使断了她的指骨,她的影兵依旧可被操控。凉意从后背传来,连依知道自己可能走不出这地宫了。
“小姐,我本来不想拉着你,但是你若这样固执,那就陪我一起下地狱吧。”
连依没有说话,也没有放下手上动作,只是死死盯着她。
“很害怕,是不是?”季思怀嗤笑着刺激她道,“马上要把自己都搭进去了,其实你很怕死不是吗?”
影兵已经死死将她全身捆缚,大有将她绞杀之势。她没有回答,只是问道:“季思怀,你可有一刻,觉得自己错了?”
时瑶月说得对,她看似果敢,其实比谁都要重情分。
她也觉得自己疯了,明明就要和仇人一齐葬身于此地,她却还在奢望季思怀有那么一瞬的悔恨。
季思怀眼里闪过一瞬间黯淡,她不笑了,错过她质问的目光,直勾勾地看向掉落在地的玉笔,似是在思索什么,而后转过目光,又恢复了狠厉:“纵是错了,又如何?”
错了吗?她当然知道自己错了,可是他们说得也对,无论她死了多少次,都偿还不了。
纵是错了,又能如何?
什么都改变不了了,季念白也再回不来了。
火焰几乎已经将两个人吞噬,可连依身上附着的影兵也阴错阳差阻隔了即将烧上身的火,只有季思怀,一边歇息底里,一边却全然不觉身上疼痛。
迁影的倒刺不知何时已经刺入季思怀心口,她反问道:“可是晋国也没有真诚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