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向禅城
,是我娘,我的生身之母。”
“师娘?”
“季思怀?”
两人同时问出声。
“对,就是阿爹一直向外宣称的,我早已逝去的阿娘。”
“季思怀……一直被困在树中的院子里?”
“原来那树中心跳,竟然是因为有人藏匿其中。”
“对,”时瑶月抚着梧桐树的树皮,久久不曾抬起头来,“就是你们和阿爹在商量事情的那天,在你们走之后,我便见阿爹打开这树上的机关,走了进去。
“后来阿爹夜探皇宫,终于将阿娘的事告知于我,带我去见了阿娘。
“阿娘头发凌乱,痴痴傻傻,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不记得了,可是阿娘却还是抚着我唤着‘月儿、月儿’……
“阿爹走后,我心疼阿娘,便给她梳头,偷偷带她出去逛市集,阿娘总是在笑着喊着‘月儿’。我也不知道过去的十数年里,阿娘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阿爹又为何将阿娘锁在这树中。
“很快,阿爹的罢黜令从京城传来,术士们——就是刚刚那一批黑衣人,将王府上下都押入地牢,当我拿着梧桐子打开树上结界的时候,阿娘却将我推入其中,自己却被抓走了……”
时瑶月说罢,拉住时迁的衣角,乞求道:“阿爹、阿娘,现在怎么样了,兄长,求你了,快去救他们。”
连依有些头疼地看着这两人——时迁心软,优柔寡断,这时瑶月就是捏准了他的心理,明明动作言语可疑之处众多,可是时迁却总是为她开脱。
一个从小到大都生活在父亲身边的孩子,在父亲被罢黜之际,居然最先关心的是素未谋面的母亲?
就连时玥,也向他们隐瞒了季思怀的下落。纵使他所言非欺,但终究有所隐瞒。
而他的女儿时瑶月,也绝对不是一无所知,可偏偏这样年纪的小女孩,又能掀起多大的波浪?
此番种种猜忌,反倒更像是她生性多疑。可若是不疑,真相如何能得知?
禅城长生树之事一拖再拖,万般线索都冥冥之中将他们推向其中,仿佛此地非去不可。
“这样吧,”连依说道,“时迁,你去京城,救时玥等人。我去禅城,取长生果,到时候再想办法汇合。”
“不行!”时迁和时瑶月同时摇头。
连依气结:“哪不行?你们一家人有完没完!”
“阿爹叮嘱你们千万别折返京城,直探禅城便是,说明他自有安排。”
“你生性直冲莽撞,一个人去禅城没有照应,若是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我不会,”她无奈将手中迁影“啪”一声展开,又指了指天边,“我有迁影,还有影兵,总有脱身之法。”
“大人,你的法器叫什么?”
“……迁影。”
“是兄长名字中的‘迁’字吗?”
“是的,”她感受到时迁莫名投过来的灼热目光,解释道,“不过此名是师父相赐,并非我本愿,与你兄长没什么关系。”
——“说起来,我与那位时公子,还颇有关系。”
“那位时公子”,原先她觉得是时迁,但现在,好像更应该是时玥。
时玥知道的一定还有很多没说,可他究竟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宁愿自己承受甚至堕入牢笼,都不愿说出口呢?
“亲王府上下都在牢中,必然是想以此遏住师傅,说明对于晋皇来说,师父尚有利用价值,”时迁道,“我们受封之时,晋皇曾承诺过,只要我们取回长生果,便什么都能答应我们。”
“那他也能放了阿爹?”
她被两人的想法逗笑了:“你们宁愿相信疯子的承诺,都不盼着自己救出时玥吗?时玥这样心机深沉之人,却将你们教养得如此天真!”
两人被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良久,时迁才开口:“既然师父这样叮嘱,自然会有他自己的道理。这样吧,瑶月,这树中院落尚且安全,你留在此处,哪都不要去。我和连依去禅城取长生果,快去快回。”
时瑶月点头表示同意。
“不行,”这番两人都同意了,连依却拒绝了,“时瑶月一个人留在此处,绝对不是长久之计。禅城如何,我们都未可知,此番贸然一同前去,恐怕顾此失彼。”
“这样吧,”时迁将梧桐子都收进锦囊之中,将锦囊递给时瑶月,“梧桐子会保护你的。”
连依无奈捏指吹了一哨,将小十九唤来,指着时瑶月道:“看好她,这个人,哪都不许去!”
时迁仿佛又想到什么,从贴身之处掏出先前她赠与的榆叶笛,抿着嘴,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可以给她一个吗?”
连依瞥了一眼道:“给吧。”
“那这样,我们会快点回来的,你不要担心。”时迁将榆叶笛小心地放在瑶月手心,“吹响这个,这位姐姐的影兵会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