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点重重
,我的阿娘、我的师父还有你,有太多的人都在劝我放下,可我做不到。”她苦笑着,“我虽不求你帮我,可你曾经也是连府的一部分,所以我期望着你站在我这边。”
她试图说服他说:“你也看到了,这个世界不太平,可奸臣当道,却是良臣背负骂名。我也只是想讨个公道。我不想后世史书之上,连府永远背负着叛国之罪;也不想是凶手的时玥——或许可能不是——却活在荣华富贵之中。时迁,你总是说着要救死扶伤、匡扶正义,为什么就不能看看连府呢?难道你的生身父母你都可以抛弃吗?”
“死者已逝,若是不放下,便会沉溺于苦痛之中。我未尝有一日忘记灭门之仇,可是报仇的路上会伤及太多无关的百姓……”
“所以这就是你认贼作父的理由吗?”她轻声打断他,语气却全是愤恨,“你总是说一套做一套,空有一腔大义,却优柔寡断,偏安于一方!”
她有些没耐心了:“时迁,你还不懂吗?乱世如此,人人光是自保已是用尽全力。就算你能救,又能救多少?就算他时玥能护住百姓,又能护住几时?倘若有一天,时玥也被判了罪,你也会像劝我一样劝时瑶月放下吗?”
“这不一样。”
“你我就坦诚一些吧。”她直截了当地说,“就从你知道的说起。”
“……行。”时迁索性也摊牌了,“你可知连太傅叛的是哪国?”
“当年传令的人并没有说是哪国,但朝廷史官记载是……”她回忆了一番,“南地的楚国。”
“对,是南地的楚国。”他从旁边的木架上取出一卷纸摊开——是十多年前的地图。
“可是楚国在那不久之后就被晋国吞并了,天下早已统一于晋。”她指着图上的楚地,“这里就在太康山数十里外,早已是荒地了。”
“但是这里不是,”他又指了太康山以北不远的地方,“现在这里叫禅城,也就是长生树在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这禅城其实是楚国地域?”她疑惑道,“那这样一说,太康山也应当是楚国之地。”
“对,没错。你师傅可有跟你提过楚国之事?”
“不曾。”她又思索一番补充道,“不过他曾说过太康以南曾为修灵之地,有灵脉庇佑。”
“那对上了。我了解到的就是很多年前,天下分晋、楚两国,而楚国并非由君王统领,而是由某个大家族掌管,但这个家族崇尚无为而治,故与我国也是互不侵扰。”
“也就是说,我爹不可能有叛国一说,而是有人想杀人灭口!”她紧皱眉头。
“我当年在府外采买物资,曾听得一事,”他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的说法,“就在连府大火的这天,楚地发生了莫名的地动,整个国家无人幸存。”
“这两件事强行联系在一起,也不对劲啊,更何况我爹并非修灵之人……”她又想起阿娘说过的话——“你要活下去!不许报仇!不许心存怨恨!”——阿娘一定知道些什么!
“连太傅可与你说过什么楚地之事?”
“不曾。可是我阿娘曾对我说不许报仇——就像、就像知道什么似的。”她又突然想起什么,“时迁,你之前说过的那死在宅里的刘公公是怎么回事。”
“那刘公公死状凄惨,而且他——”他眼神复杂,顿了顿道,“他没了影子。”
“没了影子?是这样吗?”她指了指地下,灯光照过来,她所在的地方却没有影子。
“对。”
“不是我,”她直接否认,“这世界上除了我和师父,一定有另外的人也会影术。”
“这影术究竟是什么原理?”
“生人之魂化为影,死者之骨亦为影,若生人未化骨便失去了影子,那影子应该被影兵收了去才是。可是又会是谁呢?”
“朝平是师父命我杀的。”他平淡地补充道。
“你……”连依有些吃惊,但转念一想,道,“若他连朝平都是命你去杀的,说明他根本不屑于管这件事,可是为什么偏偏刘公公先死呢?这更像是某种警告。”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使用影兵的?”他冷不防问了一句。
“大概一年前吧。不过我很谨慎,虽让其四方打探消息,但是没有露出什么行踪。”
“也就是一年前开始,影杀传得沸沸扬扬,有很多枉死之人都死状凄惨——都没有影子,而且传闻还有一件事是很确切的,就是影杀是女子。”
“显然是有人,想把这些人的性命栽赃嫁祸于我。还有一事……”连依正想开口讲影兵的血阵和杀人夺影的由来,便觉有人靠近,她一手做了个“嘘”的手势,一手捏指收起影兵。
很快外面便响起了敲门声。
“兄长、大人,你们在吗,我可以进来吗?”时瑶月稚嫩的声音传来。
还没等两人开口,她便推开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