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
一个牢房一样的地方,黎晏才知道所谓的“反省”究竟是什么。
整个牢房里面烧焦的炭味混合着血腥味像是疯了般钻进黎晏的鼻子里面,她看着四周穿着单薄的囚犯,原本雪白的囚衣被鲜血染的看不清样子,干涸的血迹蜿蜒在地板上得每一个角落,像是来自地狱得触手。
黎晏只感到头皮发麻,在看到行刑架的那一瞬间,只感到手脚冰凉。
段重山和执行人交代了黎晏因为什么进来和需要反省的内容便离开了。
只剩下几位执行人和黎晏。
左右两边的执行人一人抓住黎晏的一边胳膊。
“放开我!”
黎晏甩开一边,挣扎着想要离开。
她没有想过黎祈正会这么对待自己。
那是从小将她照顾到大的兄长。
被甩开的那个人一把将她按住,抬起脚重重地踹在她的小腹上。
黎祈正在建立“反省”的时候,执行人被要求除了需要询问的话之外,剩下的话都不许多说,所以整个牢房只有黎晏的挣扎声。
她不知道为什么流民大营会有这种地方,这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另一边的人将她拎起,一左一右将她绑在了行刑架上。
“姑娘,只要你承认所有的罪都是颜若白的,便不会受苦。”
黎晏被踹的晕头转向,两眼发黑,面对他的问题,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再回过神,只剩下失望。
“我说了,不该他受的罪,我不可能承认。”
“得罪了,姑娘。”
左执行人一把薅起她的头发,露出黎晏光洁的额头和白皙的脸,右执行人拿着一个大的装着辣椒水的瓶子尽数喂进了她的嘴巴里面。
“唔——”
黎晏被呛得失声。
她眼中闪着泪光,脑海里面只有一个念头:
颜若白,救我......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祁国。
坐在龙椅上的颜若白撑着头在小憩,猛然睁开眼睛,这一刻他心慌得很。
一边的吴白换上了祁国皇室的铁衣侍奉在他身边,见他睡醒过来,便上前问道:
“东......陛下。”
颜若白抬手制止他的话,像是思索般问道:“你确定黎晏安全回到虞国了吗?”
吴白点头:“武戎暗中护送,看着她进城的。”
颜若白还是没来由的心慌。
吴白问道:“怎么了陛下?”
“她现在遇到了危险。”
吴白有些为难:“但是您已经遣散了所有杀手阁的人,只有属下和北冥留下了。”
“寡人知道。”
颜若白微微偏过头,不想再说这个话题:“现在祁国这边一片混乱,听说张锦歌要过来不知道做什么,有个黔南王已经够棘手了。自从寡人杀了呼延洛宁以后,那个祁国的大将军兰提垭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
吴白点头:“若是这位大将军能为陛下所用,那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颜若白有些头疼,但还是点点头,但他知道兰提垭不会为自己所用,只得无奈地说:
“哪儿那么简单?”
吴白也知道,兰提垭一定是效忠呼延家,那一日颜若白弑君,被兰提垭看得一清二楚,后来这人去哪儿了,他们翻遍了整个乌泊城都没有找到。
“算了,你找个机会,暗中去一趟虞国,问问黎晏愿不愿意来这边,现在虞国的国情太复杂,我怕她有危险。”
见吴白欲言又止,他问道:“怎么了,你有问题?”
吴白不言。
“想说就说。”颜若白揉了揉眉心,却没睁眼:“你跟了寡人这么多年,倒也不至于寡人连你的一个问题都吝于回答。”
吴白见他这么说,压低声音问道:“那还请陛下莫要怪罪。”
“说罢,寡人赦你无罪。”
“陛下年少时曾对属下说,陛下一生所求,便是将已逝的母亲接回故乡,但是崇文公主已不在人世,属下原以为您会好好经营杀手阁做个自在的东家,这一世也算是衣食无忧了,可没想到您却执着于登上王位,属下一直不明白为什么。”
颜若白起初听的时候皱着的眉头都快拧成一团,但听到后面的话,他渐渐舒展开来。
吴白话说完后,便跪在了地上:“是属下僭越了。”
颜若白毫不在意。
“一开始确实是为了母亲。”他叹了口气:“母亲出事后,我曾一度消沉,但是后来,我发现让她开心,才是我此生的夙愿。”
“黎姑娘吗?”
“嗯,我想让她开心,她希望国泰民安,希望江山安稳,那我就给她个这样的江山。”
“所以这便是您登基的初衷?”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