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作,有些好奇。
“不做什么。”百目君言罢,伸手接过无刃使递来的绢帕,擦掉了手中融雪的落水,“只是想要握一捧雪,便去握了。”
言罢,百目君忽又停了动作,回身望着身后,叫了她一声:“皇后。”
楚云烟闻言亦瞧着她。
“想要,便要了。”百目君淡淡道,“可皇后有无想过,为何吾在这帝王宫里,也敢如此?”
“楼主这是在警告我?”
“你是个聪明人。”百目君道,“只有不自作聪明的,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楼主倒是自信。”
“自然。”百目君缓缓道,“这宫里脚下的路,待走到何处后,又究竟该是往何处去——又能去向何处,吾自是再清楚不过。”
“只是……”
“只是?”楚云烟眉梢一挑,唇角含笑静静望着那不见面目之人。
*
无人见过百目君真面目,亦无人知晓,那百目君的真身,究竟是何人。
更有甚者,传言百目君从不亲身而往他处,终年只坐镇在镜楼深处。所有这些在外行走的,全都是“祂”的行者。
代行君意,代执君断,代成君愿。
世人对神秘之事,总会神话许多,是以百目君的传言才会这般离谱。
楚云烟并不信这些,但即便是她——即便她与百目君合作这般久,她也从未见过百目君的面目。
不过……
至少她能确定,自己眼前的这个人,确实就是百目君本人。
毕竟,百目君与无刃使,从不分离左右。
*
“只是,吾与皇后相交多年,吾仍闻不得皇后最爱的那香,皇后亦从厌不倦那香,不是吗?”
楚云烟嫣然一笑,抬手掩唇,将口中之语自那鎏金甲套下缓缓道出:“子非鱼,焉知鱼所乐也。”
“嗯。”百目君不咸不淡应了一声,又道:“再者,人多,看着便生厌的很。”
言罢,她又忽然一叹。
“吾不知历来陛下是何心思,然吾一见那些个蠢货蠢言蠢语,便只想抄他们的家,摘他们的帽儿。如此……”
“又怎会喜欢那里?”
“您倒是分明。”楚云烟吹捧了一句。
百目君安然自若:“吾一向最得——自知之明。”
*
“百目君这家伙,还是那么让人讨厌。”
可算是送走了这两看相厌的百目君,楚云烟又是抱怨了一句。
旋即,她又问起了最要紧的一件事。
“东西可准备好了?”
胭脂点了点头,抬手捧起一方精致小案,案上蒙着一层绣金的红绢:“主子要的,都在此处了。”
“那便走吧。”楚云烟颔首道,“且让我尽快的送我这好姐姐……最后一程。”
言罢,她又似是心有不满、似笑非笑的哼笑了一声。
*
冷宫距离长明宫的位置,着实是有些远了。
远的楚云烟都有些后悔把练云霄关到这宫内最为偏僻的角落里了,不过她更为后悔的还是自己为了昭显这大获全胜的姿态,非要徒步走来见那练云霄。
好在,这大抵会是最后一趟了。
“咳咳……”
练云霄方才着了那冷风,此时正咳的要死要活,便是那能用的耳朵听见了这殿外繁杂的声响,也毫无去探究的心思。
左右……
没有任何的好事。
想到此处,她又不免自嘲的冷笑一番。
倘若早知如此,她练云霄又是否仍会那般“愚蠢”?
可世间又哪有“早知道”?
“吱呀——”
岌岌可危的宫门挣扎着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楚云烟抬手轻掩口鼻,避开了飞扬的尘土。
开路的宫女率先步入殿中,楚云烟懒洋洋的走了两步,眼皮子都不用抬的就看到了那半死不活的练云霄。
“哟~”她娇滴滴的笑了一声,柔媚娇软的声音里,透着毫不遮掩的轻快,“这就……要死了?”
她挑了挑眉毛,施施然的向着座靠在床榻上的练云霄靠近。
练云霄一身颓然,毫无生机之色,瞧着早已是行将就木,就差给她盖上个棺材盖儿的程度了。
这样的人,即便是给她一个翻盘的机会,想必也会任其流落的吧?
楚云烟望着练云霄无趣的想着。
这样的对手,当真是让她毫无半分战胜的成就感呐。
“你终于来了。”练云霄轻轻道了一句。
她被关在这里差不多有半年,今日终于算是与罪魁祸首见了面。
也该是最后一面了吧?
她转头向着楚云烟望去,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