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4）

东京轻轻一跃，跳下桌子，软软的爪垫踩在距离地面仍有一小段距离的半空中，如履平地。

“当然了！这不很简单嘛？”

少年的声音雀跃，带着不易察觉的高兴，仿佛像是等待夸奖的孩子完成了一件作品，等待着大人的夸奖一样。

“到底要干什么啊？”天内理子在一旁弱弱开口，她有些欲哭无泪了，现在再去赶上船只明显已经不现实了，所以，她也只得留在这里，等待后续。

看到小动物说话的确是种很新奇的体验，但是天内理子作为了解咒术界这个本就不科学的世界的人，也只是有些惊讶，但不会带来太多特别的感官。

但是她听着这几人一猫的对话，实在无法继续忍耐下去了。

光是室内下雨这种活久见的事情本来就很离谱了，疑似搞出这个现象的罪魁祸首本身还一脸鄙夷地表示“这很简单”？

带着她们过来的那个绷带男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了原地，徒留两个刚刚逃离了死亡命运的女孩儿面面相觑，然后转头看向一旁角落里默不吭声的源乐。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五条悟再次询问了这个问题，只不过这次的语气也多了一丝不耐。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啊？”东京一扭头，用鼻子朝向少年的脸，然后甩甩尾巴。

雨声渐大，在场所有的人里，似乎也只有那些高层正在遭受雨水的洗礼。

几人正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躺在地上准备朝屋外逃窜的人一声惨叫。

几乎是满屋的目光，在同一时间看向了门口的地上。

只看见地上的那个中年男子满身冒出灰黑色的烟雾，似乎是蒸腾的水汽一样，凝成一点清晰明了的水滴漂浮在半空中，然后骤然坠落而下，打在那人的身上。

一眨眼的功夫，那颗黑色的水滴穿透了那男人的喉咙，只听到重物落地的闷响，男人失去力量的支撑，倒在地上，明显已经失去了生命特征。

没有一点的血液流落出来，只是一击，就此毙命。

甚至就连那水滴是如何得来的都不甚清楚。

“怎么回事……”

夏油杰紧皱眉头，有些绷住神经，他没有可以看穿术式的六眼，所以只得看向身旁的五条悟。

没等到好友的回复，但是他们等来了另一方的解答。

“他犯了太多罪了嘛，我就帮他完成解脱了！”

东京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真的很能干，真是不错！

“罪？所以就死了？”

夏油杰看向面前的生物，话语中是藏也藏不住的不可置信。

“那当然！我很公私分明的！只不过把他所犯的罪凝结成了最后的实质，用自己的罪惩罚自己啦！自作自受嘛！”

东京淡定点头，暗绿色的竖瞳收缩一下，看向面前的高专生，眼神带着不易察觉的打量。

“是被那雨淋过的人都会遭受惩罚吧？”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他本就不喜欢这些烂橘子，自然乐的看到这些人被弄死，虽然不是他自己亲自报复回去，但是能不脏了自己的手那也很好。

甚至因为这胖猫的行为，让他对这家伙的态度都好了不止半点儿。

不是有句话说得很好嘛——敌人的敌人就是你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东京抬头瞥了一眼高大的少年，默认了这个回答。

“他们活该。”

紧接着，在场被雨淋过的那些人只感觉自身被什么东西给强制禁锢住了，无法动弹，无法使用咒力，更是无法开口说话了。

灰蒙蒙的光芒微闪，雨幕覆盖而至，遮挡了半刻的视线，动物那圆滚滚的身子消失在了原地。

只是一瞬间，那之中仿佛青松挺立般地站起来了一个人。

那人舒展了一下身体，抬起手挥了挥四周围绕着他的雾气。

紧接着，就看到那人向前迈出一步，走到了目之所及的最光亮的地方。

“初次见面……”

少年抬手放在身前轻拍了几下，因着带上笑容，眼睛弯弯，显露出来的瞳仁泛溢出无机质的幽光，墨绿色的眼眸正中央，紧缩成一条竖线的瞳孔展现着主人此刻的兴奋。

“我是东京，无需质疑，只是你们脚下的城市。”

……

一阵沉默过后，五条悟率先打破了平静。

“杰，看到了吗？真是妖怪欸！”

少年惊奇的目光一瞬都不曾离开东京的身上。

夏油杰看到面前被观察着的“妖怪”脸色越来越难看，明显正在忍着什么情绪。

“……悟，人家好像没有开玩笑。”

五条悟拍了拍脑袋：“难不成你还真相信城市会变成人？那我们现在还踩在东京的地上呢！他明明就是只肥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