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吻
看着他直勾勾的眼神,感觉自己正在被烈火焚烧。
可萧泠却没顾及她的慌神,他如今已是自顾不暇,只能揣着急促呼吸,粗糙的手掌掀开她的衣裳,火热的唇重重地吻上她雪白的脖颈。
他密密麻麻的细吻烙得柴嘉软了骨,又酥麻又害怕——这这这、这怎么和避火图册封面上画的不一样?!
萧泠杀人如麻,平日出入总是冷着一张脸,旁人都说他是人间的活阎王,无欲无情,不近女色。可他们忘了他不过也才二十来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更何况身下的是他一直以来的心上人,待他刚尝上些滋味,便是覆水难收,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
他眼里被情迷了视线,不管柴嘉小声的嘤|咛,只顺着她唇边留下的酒渍一路向上吻去。可就在他差点儿碰上她的唇瓣时,柴嘉却突然像酒醒了一般,惊呼了一句:“不、不要亲嘴!”
萧泠:……?
柴嘉喘着粗气,死死捂住自己的双唇,抬眸与他四目相对。
不要亲嘴……她还没做好身怀六甲的准备呢。
萧泠的喉结难受地上下滚动一番,沙哑着声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
柴嘉刚想解释,突然感觉到自己鼻子内直直流下两条血痕,糊了一手。
她将手移开,看了看手上的血迹,顿时陷入不知所措。
萧泠也被她突如其来的鼻血惊了一下,旖旎的心思被破坏了一大半,只剩下了下意识的担忧。
他蹙着俊眉,连忙将柴嘉从床上拉起,随手抽过床上铺着的一条巾帕为她擦鼻子:“怎么回事?”
柴嘉仰着头,被萧泠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鼻子,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只含糊道:“莫不是饮了酒,太燥了?”
萧泠将巾帕递给她,说道:“你先捂着,我去叫水。”
他从床上站起来往外走,可走到一半又不禁停了下来,思索片刻,还是抓了件外衣穿上,将自己腰部以下裹住了。
萧泠走到门口,轻抿薄唇,冷冷唤了句长风。
门外传来回声:“属下在。”
“为本王传水。”
长风的语气夹杂着些不敢置信:“啊?这么快?”
咣当一声,木门被人狠狠打开。
长风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那门内衣冠尚整齐的萧泠,才知道自己是会错了意。
他有些惭愧,立马讪讪道:“是,属下现在就去!”
*
长风一去耗时不久,萧泠就站在门外等他,直到接过他手中的水盆,这才重新走了回去。
月明千里,映在纱幔之上,照彻满堂清晖。
萧泠走过屏风,才见柴嘉已经止住鼻血,静静地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的脸颊带着酒后潮红,呼吸匀称,手上还攥着方才萧泠递给她的鸳鸯巾帕。
萧泠看着她,暮然无奈又痴眷地笑了笑。
他湿了巾帕,为她将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然后又褪去婚服,为她盖上红丝绸被。
萧泠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抚上她光洁的脸颊。
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他在心里却也肖想了十四年。
他的指尖顺着扫过柴嘉垂下的羽睫,心里那尘封多年的记忆又涌现了出来,惹得他身上的骨头都泛起了疼。
遥想他们初见之时,也是在中秋前夕。
那日她身着一条靓丽的绿萝裙,挽着裙摆走在一众宫女之前,秋风将她腰间精致的佩环拂得叮当作响,夺去了倒在肮脏墙角边萧泠的目光。
女孩那极具灵气的双眼一瞥,瞧见了路边奄奄一息的他,惊呼道:“这是哪儿来的小太监?面黄肌瘦,饶像是要饿死了!”
她夺过身后那宫女手上的食盒,在里面掏了几块枣糕,蹲下身来递给了他。
后边的宫女想要阻止:“柴小娘子,这糕点是皇后娘娘所赐的,可不能轻易赠与奴才啊。”
萧泠的眼神模糊,听见那“奴才”二字才稍稍有了点力气。
他不是奴才,他是皇子。
可他已经五日没吃过饭了,嘴唇干涩而发白,一句为自己辩护的话都说不出口。
只见女孩弯了腰,蹲在他面前。
她的眼睛大而圆,长长的睫毛扑扇着,惹得人心痒。
她掌中的糕点散发出极致油腻和香甜的味,令他的胃部不由自主地扭曲、刺痛、翻腾......他才不要别人的施舍,就是拼尽全力而死,他也要将那东西给扔开......
啪。
睡梦中的柴嘉似乎感觉到眼皮在被人扫弄,撅起小嘴下意识地将他的手拍开,也将萧泠从过去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萧泠垂着眸,看着柴嘉。
过去他们相处过几次,可那时他都是那样的不堪,他根本不期待柴嘉会将他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