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怎么样的结果，你明明很清楚。”

虽然刚开始，容予与此事无甚关系。但现在，他已然身为局中人。既为局中人，那一举一动必广受关注。这事如果当真不是秦止所为，那他做得那些小动作，无疑会遭人记恨。

对于他们这些贵人而言，这种“小事儿”怎么看，都是不会伤及根基的，亦不会让秦止赔命。

更不要说，秦止的背后是一整个崇王府。

既如此，做事留一线，他日好相见，本就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既定规则。

“万一，我真的有了不该有的想法呢？”容予何尝不知，但他还是忍不住说道。

越葭叹了口气，她向来是个事事周全的性子。

既准备了平和的法子，自然也会准备相见两难的法子。

只不过，容予对自己还不错，事事都愿意帮衬着些。不管起因如何，但到底是个好人。所以，她不愿意将事情闹得过于难看。

不然，不论是诬陷，还是以容家在朝中的清誉威胁之，都可行。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个被家族供养的世家子，言出行止，怎可不顾及家族？

“博弈成败向来两参，天道使然。即便是最终结果于我二人不利，它无疑是个污点，可也仅仅只是个污点罢了。”越葭看了一眼远处被领进门的寺人，“你若当真有他心，我也就只能尽尽人事，随后听天命罢了。”

“郡主，陛下有请。”刚好那寺人走了进来，眼珠子在二人身上扫过后，尖细的嗓音随之传了出来。

越葭起身将寺人迎到了屋外，她小声说道：“我本要同容中丞外出赏景，还请内侍稍等片刻，容我去解释一番。”

“可这……”那寺人看着似乎有些为难。

越葭抬眼朝青阳使了个眼色，青阳立即拿了一个荷包过来，寺人不敢收。他有些为难道：“奴没这个意思，只是陛下委实是在气头上，哪敢耽搁？”

“内侍放心，就一句话，不妨事儿的。”越葭执意将东西塞进他的手里。

“那郡主便快着些，陛下那边还急着呢。”寺人也不好再驳越葭的面子，便收了下来，但言语里依旧有些焦急。

越葭返回屋里，看着容予，说道：“路是自己选的，不论如何不情愿，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你已然入局，望君珍重。”

临了，她有些不忍心地提醒了一句，“容子赠，朝堂之上，切莫感情用事。”

这世道，历来是利益至上。你和他人讲情面，他人可不会给你留余地。

越葭离开以后，容予独自坐了一会儿。

他合上案宗，心中烦闷却难以疏解。良久后，他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他不是不懂，甚至他本就是被越葭的理性所吸引的。但有时候，他也希望越葭不要那么的理性，至少对他不要那么的理性。

皇宫。

一屋子的人安静如鸡，低头盯脚，生怕波及到自己。就连徐庆也是不敢有多余的动作，面色发苦。

最上面的皇帝端坐在书案后，一脸的阴沉。

越葭因心里有准备，所以还算淡然。她叩首道：“臣见过陛下。”

“哼，你倒是惯会耍威风啊。”皇帝冷哼一声，“啪”的一声，将奏疏扔到了越葭的身上，差一点儿就砸到了她的脸。

越葭轻吐了一口气，慢慢打开奏疏，和预见的内容分毫不差。无非是她有多嚣张跋扈，目无法纪云云。

这事儿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即便是廷尉府不参她。但消息却是难以压住的，旁人听到了怎么可能不上心？

毕竟，想扳倒她的，想踩上一脚的，数不胜数。

“臣以为那人是在胡说八道，吓唬吓唬罢了。”越葭小心翼翼地解释了一句。

“吓唬吓唬？朕看你是昏了头。”皇帝忽然起身，将书案上的东西一扫而空，“当众剑指命官，你眼里还有王法吗？”

越葭眼皮猛地一跳，心中因这声巨响有些惶然。

她眼里的皇帝，一向是泰山崩于面而不改色的。本以为这次也只是罚她一顿罢了，可怎么会发这么大脾气？

她记得，上一次见这种场景，还是她想为千家正名的时候。

“朕平素里惯着你，倒是将你惯得为所欲为，不知天高地厚了。”皇帝在她面前烦躁地走了几圈后，气恼道，“你眼里有朕这个皇帝吗？你心里可还有规矩？记得那些圣贤书？”

“臣有罪，还请陛下责罚。”越葭赶忙低头请罪。

“责罚？你从小到大受到的责罚还不够多吗？你哪次记在心里了？”皇帝本想踹她一脚，可又念着她是个女娘，到底没动手。

“臣只是不愿看到皇家名誉蒙受不白，是以有些心急……”

“你不是，你根本就是对朕不满。”皇帝发狠似的将气撒到了一旁的落地铜制烛台上。

金石碰撞的声音瞬间响彻整个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