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由于回来得早,越葭早早沐浴后,一人在池边数鱼。
径幽廊阔,石寒池静,唯有一条条色白花青的鱼儿畅游于碧水之间,好不快活。微风吹过竹林,些许溅落的伤花漂浮于水面之上,斑斑点点,似残破,又似新生。
一条,两条……有些数不清了,越葭觉得甚是无聊,便颓废地躺了回去。垂手发了会儿呆后,一人向她走过来耳语了几句。见她摇头后,又匆匆离开了。
王嬷嬷身着素衫,也向她走了过来。
听见响动,越葭很快回过神来,她顺手将酒盏放到身旁,随着王嬷嬷一起进了屋子。只是衣衫皱成一团,看着有些不修边幅。
“我刚刚听人传,三郎君似乎是有了些不雅之事?”王嬷嬷有些欲言又止。
“这般明目张胆,想来多是构陷罢了。待我查清后,谣言自然不攻而破。”越葭没否认,但也没解释发生了什么。
“陛下为何要将此事交于你?岂非是陷你于不忠不义?”王嬷嬷即便已知晓此事,可听到越葭的话后,还是大吃一惊。
“嬷嬷何必忧心,船到桥头自然直,顺其自然便好。”越葭扶着王嬷嬷坐下来,轻声宽慰道。
连久居郡府,甚少外出的王嬷嬷都听闻此事了。可想而知,外面传成了什么鬼样子。
“唉,我原先以为三郎君是个可托付的,如今看来,却是走了眼。”王嬷嬷唉声叹气道,满脸的愁云惨淡。
“事情尚未查清,嬷嬷慎言。”越葭又强调了一遍。
“我也就在这屋里头说上一说罢了。”王嬷嬷自然知道越葭的用意,她叹息道,“只是这三郎君靠不上,也不知还有何人能同郡主相配?”
越葭有些无奈,但也未阻拦,安静地听她说话。
“欸,子赠不是还未娶嘛,就是多日未见他上门……”王嬷嬷自顾自说得高兴,扭头却发现越葭走了神。
感知到那道凝在身上,满含深切关爱的目光后,越葭立刻堆满笑容,讨好道:“嬷嬷继续说,我听着呢。”
“我知郡主厌烦,可有些话我不得不替女郎劝上一劝。”王嬷嬷抓着她的手,苦口婆心道,“我并非是非要郡主嫁人,只是人人都有家族相帮。可郡主却是孤木,身边连个帮得上忙的都没有。朝堂凶险,我见郡主一人心焦力疲,忧心不已呐。”
“我知嬷嬷好意,只是凡事不可一概而论。历来女子随夫,可我却是不能够的。若是当真容易,陛下怎会留我到现在?早早写下圣旨,遣我嫁了。”越葭柔声细语,同她讲清利害。
“那郡主也可提前遴选一番,也好来日应对。”王嬷嬷又劝道,“刚刚说起子赠来,容家清贵,族中人员简单,容老太公更是德高望重。我听何三娘子讲过,容家不涉党争,如今也只有子赠在朝中奉职。我不知,到底还有何不妥?”
“不是不妥,只是我不想累及他人。更何况,我说过的,有些事情没做完之前,我兴许会终生不嫁。”越葭将手抽出来,绷着脸拒绝道。
“郡主……”王嬷嬷闻言有些着急。
“嬷嬷不必劝我,我考虑过很多次了,小鱼儿是为我死的,我没办法独自安乐,留她一人黄泉孤苦。”越葭将头扭到一边,不忍再看嬷嬷脸上的神色。
王嬷嬷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说道:“左右郡主的事情,我一个老虔婆不懂,郡主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
“嬷嬷,你别生气嘛。”越葭好声好气地哄了一会儿王嬷嬷,这才将老人家哄好送走。
这时,一人进屋来报。
越葭听后,眼睛立时睁得溜圆。她向外走了几步后,朝屋顶看去,却没见人。但也心知隐卫不可能骗她,便立刻拔高声音道:“秦止?”
见屋顶依旧没有动静,她缓了口气,沉声道:“还不滚下来吗?你是打算让我上去请你?”
话音落了不久后,才传来一阵脚踩瓦砾的声音。
“不过出去几日,连上房偷听都学会了?”越葭瞥了一眼,冷声道。
刚刚隐卫有来报,说秦止翻墙进了郡府。越葭原以为他只是不想让人知道行踪,却不想这人竟上了屋顶,甚至还偷听。
秦止一脸坦然,既无愧疚,也无尴尬,但隐约还是能察觉到点儿他的低落。
“缘何出了宫?”越葭不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她神情淡淡道。
“你要同容予一起查案。”秦止的语气是笃定,而非疑问。
“你怎么知道?即便是侍奉在最近的徐内官,都在百步开外。”越葭将门合上,又顺手将窗子关上了。
虽说是在自己府上,但还是小心为妙。
秦止看着越葭,有些沉默。
越葭看他几眼,将人按着坐下,耐心道:“不论你在想什么,都给我收好了。此事不在于成不成,而在于我。”
“就是因为在于你,我才生气。他们明目张胆地利用我算计你,我怎能忍?”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