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翌日。
这时节虽然已立了春,但这倒春寒却仍然十分厉害。人人都捂得紧实,生怕在这季节染上风寒。
皇宫里热闹非凡,越葭披了件儿烟灰色云狐皮披风,头发盘着,如墨的发间点缀这几支各有不同的珠钗,显得整个人素雅淡静。
秦止与越葭并肩,自打之前曲玮在宫里闹过一场后,即便他再深出简居,大家也逐渐知晓了他如今的居所。
崇王府的意图,虽说争议不断,但对各方来说,却依旧是个好事儿。至少,他们还未明确地表示过支持谁。
宫道上,何祁,付泠夏,容茗几人正在聊着什么,不时低头笑笑。
越葭经过几人时,被何祁一把拉了过去,只见何祁一脸兴奋道:“你听说没?长公主豢养了一个面首,被驸马知道后,大闹了好几天。”
越葭感到有些意外,但同时又觉得有些可笑。
长公主素来都是贤良公正的代名词,最是看中脸面。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无疑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虽说这的确是件喜事儿,可也不值当何祁特意和她说一声。她不禁有些疑惑道:“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听说长公主养得这个面首……”何祁故意卖了个关子,她顿了一下,见越葭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才道出了原因,“同永安郡公足有四五分的相像。”
越葭嘴角抽搐了一下,有些艰难道:“谣传吧……”
“谣不谣传不知道,反正是驸马亲口说的。”何祁啧啧几声,“我母亲说,长公主年少时就喜欢永安郡公。但郡公最后却娶了郡公夫人,长公主因为这事儿,偶尔还会暗戳戳地讽刺郡公夫人抢了她的郎婿呢。”
听完这话,越葭更加无语了,她虽面上不显,但心中却不可抑制地冒起了无名的火。
父亲一未被赐婚,二未与长公主私相授受,如何就是她的郎婿了?这种行为和“外室指着原配的脑门,说你抢了我的位置”有什么分别?
哦,还是有分别的。毕竟她的母亲只是个地位低下的商人,而长公主却是地位非凡的公主。所以哪怕不是母亲的错,也一定是母亲的错。
以往年幼的时候,她便隐隐能感觉到长公主对她的厌恶。只是长公主不仅温柔端庄,还常年奔走在搭棚施粥这一类的善事上,名声极好。又加上大家都觉得她太过离经叛道,所以有时候即便她没有错,也会一味地认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才无法入长公主的眼。
直到某一日,长公主提起了邹余,说她还好死了,不然会带坏宫里的孩子们。那一刻,她突然就不想再忍耐下去了。
既然她永远都是有错的那个,那何不让错误变成真的错误。反正她原本就是个错误,不是吗?
“那郡公夫人是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付泠夏瞄了一眼越葭,委婉道。
“怎么可能?郡公夫人可是天人之姿,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情。”看着大家好奇的神情,何祁不免有些得意起来。
她挥挥手,示意她们靠近些,然后才压低声音讲道:“郡公当年压根儿就没看上长公主,只是长公主一直宣扬,让大家误以为是郡公夫人夺人所爱。不过后面,郡公就特意在朝堂上为郡公夫人正名了。只是长公主毕竟身份尊贵,所以陛下下令朝野内外不许谈论此事,这才让这事儿变得鲜为人知起来。”
“啊?那……”容茗明显还想再说些什么。
秦止突然咳了一声,打断了三人的谈论。她们这才注意到越葭的脸色不太好看,何祁没反应过来,甚至还有些惊讶地问道:“你不会今天才知道吧?”
越葭没说话,脸色冷得像冰块一样。鲜为人知……那便代表冤屈未散。
“知道什么呀?不会是你们几个在这儿偷偷说别人坏话吧?大庭广众之下,万一被逮到了,那可就不好了。”赵怀宇极其不是时候地凑了上来,语气十分欠揍。
越葭回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向前走去。
赵怀宇嘴角抽了一下,他皱了皱眉,有些不解道:“谁又惹她了?”
付泠夏微笑着点了一下头,旋即便拉着容茗开溜了。何祁此时也拍了拍他,她怜悯道:“你自求多福吧。”
“干什么?有病呀。”仍旧没有搞清楚状况的赵怀宇不免有些无语地骂了一句。
好心提醒,他还有错了?
进了东堂,越葭和秦止就分席而坐了。
秦止有些担忧地望着她,也不知在想什么,一直没有落座。
越葭的前面坐着几位公主,下面是容惜,斜后方是何祁,再往下便是曲霖霖。
容惜这会儿不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是与七公主凑到一堆,小声地说着什么。
越葭坐在七公主身旁,多少能听到些二人交谈的内容。大概还是不想嫁之类的,容惜让七公主去哭闹,七公主说不管用。容惜又说实在不行就逃婚,七公主不说话。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