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韩府。

一听到越葭来了，韩二夫人立即放下手中的事儿，十分热络地把她迎进了府里。

“齐儿的事实在是太感谢郡主了，若是没有郡主，我儿还不知道在那块地里躺着呢。”她亲热地拉起越葭的手，不停地感谢道。

越葭却有些尴尬，她强压下想要把手抽回去的心思，好在韩二夫人很快就放开了她。

不得不说，韩二夫人当真是彪悍，就连说话都异于常人。

“我本来是想上门拜访的，结果韩昌劝我说郡主你太忙了，等他上朝的时候和你说一声就好。还说反正你还有事儿要询问齐儿，要不了几天肯定会来一趟。我一听也是，就每天特别早起来等着。这不，今天就等到郡主大驾光临了。”韩二夫人一边走，一边说道。

“最近的确是不怎么清闲，早披星，晚披星的。”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越葭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郡主以后若是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你尽管开口。”韩二夫人见她神情不太自然，还当是不好意思，便又说道，“你可别不好意思，不然，我可当郡主是瞧不起我们一家了。”

“心意我领了，但还是算了吧，我和左都督的关系……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就不给你们惹麻烦了。”越葭赶忙解释道。

“那都不是一个祖父了，人家左都督府有什么好东西又轮不上我们。平日里借着都督的威名用一用也就罢了，真有什么事儿，不落井下石，就已经算是不负这点稀薄的血脉了。”韩二夫人不屑道。

看着，两家应该是起过冲突，不然不至于这么说。

“郡主毕竟是救命之恩，哪还管得上他们满不满意。”

越葭也不知道该回什么，便只能点头道：“是，夫人说得有道理。”

“这难临到谁的头，谁才会真的上心。就连夫妻都要各自飞，更不要说他们了。”韩二夫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家族越大，污糟事也就越多。外面看着好像铁板一块，可要真算起来仇怨，那也是不少的。最近家里闹得正凶的何家不就是个例子嘛，也就平阳侯和淑妃发达了，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去见阎王爷了。”

“我之前也听闻平阳侯与族里关系不大好，但到底是缘由，还真不太清楚。”越葭询问道，她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事儿。

“你不在后宅，不清楚这些事儿很正常。”韩二夫人讲道，“当年何老太公刚一去世，平阳侯的从伯父，也就是如今的何家二房，说什么都要分家。族老念及两个小孩可怜，没同意。但奈何二房狡诈，最后，家产还是基本都落进了二房一脉。又是不给吃，又是不给穿的。这春夏秋倒还能凑乎着过，可寒冬腊月呢？年年都要生一身的冻疮，这边还没好完，那边就又长上了。这也就罢了，可那帮畜牲竟连病也不给治，好几次都悬在鬼门关上。”

韩二夫人忍不住叹息一声，“唉，还好是老天垂怜苦命人。”

“听闻这两天苏侍中和四皇子在何家，闹着要将几人赶出都城呢。真是大快人心，也就平阳侯心软，一家子厚道。但凡要是搁我身上，我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让他们好过得的。”她一边絮叨，一边替平阳侯不平道。

越葭听完后，其实是有些意外的。

她是真没想到淑妃那么个性子，居然也会被人欺负至此。

谈笑间，二人已经走到了韩齐屋子的门口。

这会儿，韩昌正在给韩齐喂药，俨然一幅慈父的模样。

听到动静后，韩齐抬起头来。

韩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上的心虚一闪而过。他放下药碗，起身行礼。

紧接着，韩齐也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韩昌连忙扶住他。

“不必多礼。”越葭阻拦道。

韩齐闻言也不再挣扎，韩昌却拉着越葭转身出去了。

站在门口，他有些纠结地恳求道：“我知郡主有事儿要询问我儿。可齐儿也是刚醒，还很虚弱。郡主要是没那么急的话，我想要不……”

“不就是几句话嘛，郡主想问，便让她问呗。”韩二夫人看了一眼屋里虽脸色苍白，但明显已经恢复了些元气的韩齐，十分大气道。

韩昌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你懂什么？”

“怎么了？不就问几句话嘛，有什么不能问的？”韩二夫人一脸不服气道。

“倒也并非如此急迫。”看着二人的小动作，越葭缓缓说道，“只是朝堂之上废储的言论愈演愈烈，有几人甚至都舞到了陛下面前，而且元辰也快到了。我想，这样晦气的事情还是在今年了了比较好。再说，只是问几句话而，不必紧张。正所谓，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也不怕鬼敲门。”

此话一出，韩昌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赔笑附和道：“是，郡主说得有理。”

他倒不是担心韩齐的身体，而是害怕韩齐可能会同王家的事情有所牵连。尽管他曾问过韩齐，韩齐也向他再三保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