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越葭下意识看向茶盏，心中因秦止而生起的仅有的一丝感动瞬间被酸涩冲走。

良久，皇帝咳了声，问道：“杳杳，你怎么想？”

越葭闭了闭眼，说道：“陛下，过往已矣，我不想再回头看了。既然是过去的事情，不如就让它过去吧。”

这话既像是回话，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话音刚落，她就又说道：“臣身体不适，请陛下娘娘准许臣先行告退。”

皇帝淡淡地嗯了一声，越葭便快速起身离去。

秦止眉头轻蹙，也顾不上再说什么，得到应允后便追了出去。

五公主也十分惊讶于越葭的行为，但还是高兴道：“父皇，母后，儿臣并非故意而为，只是不小心而已，以后也绝不会再犯。既然她都不计较了，那也就别生儿臣的气了。”

“你的确是不小心，是不小心被我发现了吧？”

见大势已去，七公主只能讥讽一句，过过嘴瘾了。

被戳穿心事的五公主恼羞成怒道：“平日里，新城不也经常坑骗于你吗？你替她说什么话。”

“行了。”皇帝厌恶地瞥了五公主一眼，宣布道：“从今日起，褫夺五公主全部封邑，并禁足公主府三年。往后，无召不得入宫。”

“父皇，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做啊……”五公主一下子慌了神，她手忙脚乱地爬到皇帝脚边，抱住了他的大腿。

皇帝却有些不耐烦地将她一脚踹翻。

五公主继续哀求道：“父皇，您不能这样对我，我是您的亲生女儿啊，父皇。”

皇帝仍旧不为所动，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母后，你劝劝父皇，好不好，你劝劝他。”五公主见皇帝这边行不通，便转而又去求皇后。

皇后有些心疼，可皇帝已经下了诏令，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她只好别开眼睛，不去看她。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得不到回应的五公主突然笑了几声，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恨声道：“父皇，你可真狠心呀。你除了待大皇兄稍微好些，可还记得我们其他的儿女吗？大皇兄也就罢了，他是太子。你不爱自己的子女，却去维护一个外人。她越葭凭什么？她凭什么？”

“只是因为她像三皇姊吗？”

忽然，一阵破风声响起，五公主只觉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是蒙的，她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去。

案几上那只好看的茶盏，如今已变作一堆瓷片，遍地都是。

皇帝可能是还没砸爽，仍在四处寻找趁手的物品，一股脑地全向五公主砸了过去。

五公主发出惊恐的尖叫声，她害怕地趴到屏风后边，浑身战栗，抖个不停。

皇后率先反应过来，她扑到皇帝身上，央求道：“陛下，妾自知罪孽深重，不该替小五求情，可是陛下，她是您亲生女儿呐，陛下。”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皇帝拧着眉头，他头疼地背过身去。

“母后，你别装了，我实在是看够了你这副假惺惺的样子。”五公主疯魔一般大笑着，像是把这么多年挤压的愤怒全部宣泄了出来，“谁都可以得到你的关爱，我却不行，您的亲生女儿却不行，您不觉得好笑吗？”

皇后愣在原地，她看着五公主，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们俩真是恶心极了。”五公主不知死活地指着二人，怨恨道。

皇帝直接给她一巴掌，眼里的杀意毫不掩饰地流了出来，他盯着五公主沉声道：“你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陛下，她还小，她就是一时糊涂。”皇后双瞳瞪大，赶忙跪下，不停磕头道。

见皇帝不为所动，她当即决心道：“陛下，小五是妾教导长大的。如今她犯了错，妾自知无力改变，愿为小五所做之事抵命，求陛下留她一命，留她一命啊。”

“哈哈哈哈哈哈……”

“父皇，杀了我呀，杀了你另一个亲生女儿呀。”五公主仍在狞笑着，像是什么都不惧怕。

反正，她不也是什么都没有了吗？

四皇子从背后一掌将她劈晕，“父皇，母后，不如我先把小五带下去吧？”

两人没有说话，还在僵持。

淑妃直接向四皇子点了点头，然后向苏童吩咐道：“你把七公主也一起带下去吧。”

七公主此时瘫在地上，她已经被眼前这一幕吓得无力行动。

苏童叹息一声，她扶起七公主，将她带了出去。

“杳杳那么恨小五，尚且因为朕还要替她遮掩。可小五呢，作为朕的亲生孩儿，竟如此对待功臣遗孤，干出这等畜生事儿来，到现在都不知悔改。”皇帝额角的青筋暴起，他怒道：“她逼朕，连你也要逼朕吗？”

“陛下，妾并非逼陛下。可妾有愧呀，若非当年没能够亲自养育小五，怎会让她如此。妾有罪，罪该万死呐。”皇后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