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抓蛇
[娘,你怎么还不回来?你怎么还不回来?!你怎么还不回来!!!]
才拐过山路踏上窄石道,墨辰也远远感应到破空的焦急。
她当即抽出竹枝往前抛去,脚尖点地一跃而起轻踏上碧绿叶尖,火急火燎地往小院飞。
别不是自己拐了一趟扶阳村,家里出事了吧!
不应该啊。
墨辰也打着趔趄跳下竹梢,结界看到主人归来自动打开口子,她直接冲了进去。
院子里除了风声日光,一切都静悄悄的。
牛群在圈里埋头奋力吃草,墨辰也把结界加固了。小院侧后的大棚看起来建得不错,另一旁粗纱龙骨还堆在翻好的空地上。
东厢育种房的门好生生关着,昨日摘的桂花晾在大石案上快要彻底干透。前几日刚移摘过来的海棠今年已经没有开花的季节空间,蓄着浓绿枝叶坐等明年。
里里外外的结界没有被闯入的痕迹,墨辰也心里更慌。
哪来的高手,不仅能穿过结界不留痕迹,还能把破空急成那样?
破空呢?怎么没见它来接自己?!
墨辰也急得不管有没有危险,直接满院找狗:“破空!”
“嗷呜~”刚刚脱离奶味儿的半大冰狼终于从西厢房后头跑出来。
[娘,你可算回来了!]
墨辰也蹲下身用气声问:“有人进来了?”
破空狗脸迷惑:[没有啊。]
墨辰也更谨慎了:“西厢里的人出来了?”
破空摇头:[也没有。]
看来破空纯纯是担心自己太久没有回来,或者一只修狗和陌生人呆在一起害怕。
墨辰也的心变得软软的:“别怕,娘只是去抓药中途遇到有旁人也被大蛇咬了,耽误些时候。西厢里的人毒未解前醒不过来,修狗不用害怕。”
[修狗害怕。]破空的尾巴整条耷拉下来,活泛不了一点儿。
见狼儿子吓成这样,墨辰也心疼得快哭了。是自己不好,自己不该把才半岁多大的破空独自和陌生人留在一起。
她张开手臂想抱抱可怜修狗。
[漂亮姐姐醒不过来,修狗又进不去西厢房,好害怕姐姐撑不到娘买药回来。]破空抽抽鼻子,冰蓝的狼眼睛写满委屈,[娘在西厢门落锁,修狗只能从后窗里扒着往缝里看她,都快担心死了。]
墨辰也:“……”
她停在半空的手真的很想给这狼肘子往外拐的儿子一巴掌。
[娘,药找齐了么?姐姐能醒过来么?]破空期待得看着墨辰也。
墨辰也“呵呵”干笑两声,心寒化作无情:“没有,不能。”
[那……那……那姐姐还有救么?]破空“哇”得一声哭出声,嗷得牛群连草都顾不上吃了,纷纷抬头朝显眼包好奇看过来。
墨辰也无语地看看自己这条没有一点出息的儿子,又看看西厢房,心生一计。
破空正哭得伤心,忽然听到阿娘温柔道:“修狗想救姐姐?”
[嗯!]破空止住眼泪。
墨辰也故意做出为难的样子:“想救姐姐的话,需要破空帮忙去找药。或许会有一点点危险,破空愿意么?”
那当然是愿意。
午时一刻,太阳到了最毒辣的时候。
一年中最后一点暑气全给了中秋时节的午后,厚密的竹海也难逃过,陷入略显闷湿的暖热。
山间人虫鸟兽纷纷热得不思进取,浑身舒展,昏昏欲睡。
除了一只误闯入空荡竹林的小狗。
小狗才到人的膝盖那么高,一身绒绒短短的白毛灰扑扑脏兮兮,小鼻子上挂着泥点子,脸上还有泪痕未干,爪子有些跛,在竹林中这里嗅嗅那里闻闻,看起来像是贪玩走丢,找不到回家的路。
“呜呜呜呜……”小狗又委屈又着急,呜呜咽咽可怜极了。
唯有竹叶间几只麻雀嫌狗哭声打扰午睡,不耐烦地抖抖翅膀,引得枝摩叶动。
小狗低下头在林间继续寻寻觅觅。
深一脚浅一脚走出好远,小狗停在一棵参天粗竹下把自己蜷成一团,抽搭着鼻子慢慢闭上眼睛,似乎是累得支撑不住,想借靠这竹子休息一会儿。
顺着八寸粗的竹竿往上,直到离地数丈的繁叶枝杈里,有双黄褐色眼睛在小狗睡着的同时,悄悄褪去覆在裂孔瞳孔上的浑浊薄膜。
若不是有一条长长的蝎尾掐在竹叶粗干上,白腹青纹几乎要彻底隐入碧绿竹叶。蝎尾青纹蛇黎明前在村里吃了个肚圆,正盘在竹叶间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忽然嗅到似有灵力充沛的气息靠近。
血红蛇信滑出,又恋恋不舍地收回。
嘶——还是新出生不太久的小嫩芽,比没有灵根的人不知好吃多少倍。
昨夜它被凶兽气息吓跑,遗憾错失一个灵根上佳的玄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