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寻人
待房门被锁,秦晋山的脚步声远离,李霁迫不及待地从衣柜中逃离出来,也反手将墨染拽了出来。
待李霁点燃手中的火折子,两人才看清,衣柜中窜出一个黑影,一眨眼的功夫,就不知藏去了哪里。
李霁眼中恐惧的神情更重,会动?不是死人?
墨染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刚刚那个,是什么?
李霁微微舒气,心有余悸地低声道:“找到明细后立刻离开。”
墨染看了看摆在房间最中间的架子,按照秦晋山的习惯,他认为重要的东西,应该都会放在这个架子上。
墨染借着火折子看了看架子,做工仔细,材质一等,为了方便使用,其上的格子有大有小,设计巧妙。
李霁站在墨染身边,伸手摸了摸架子的木板,眼神一变,“有机关。”
此等架子的木板都是经过精心筛选和压制,追求平整和光滑整洁,但这个木板表面却凹凸不一,表面甚至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划痕。架子上的东西都是上拿下放,如果说凹痕为常,那这划痕绝不正常。
李霁将手搭在木板上,往后一拉,没拉动,又往前推了推,原本严丝合缝的木板一分为二,下面出现了一沓信纸,李霁将纸掏出,拿出来一看,果真是被盗尸体的明细。
墨染按照李霁的办法,在其他夹层中又找到了三封信,李霁道:“先回去。”
马车驶过平江县,一路朝江州城驶去。
驾车的步连枝脸上尽是忧愁,要不是他今日出城接人,理理该怎么办?
坐在一旁的周霏在曲着一条腿,若有所思道:“你喊她理理?步理理?这到底是不理,还是理啊?”
兄妹两的名字还真奇怪,哥哥的名字像女子,妹妹的名字像没带脑子。
步连枝没有一丝耐心道:“闭嘴。”
周霏在无奈道:“前后逢源的步大美人,竟然对周某如此绝情。嫌我驾车不安稳,又不让我单独进去陪她,害我现在陪你在外面吹西北风,还嫌我吵,若这江州城的俊男才女知晓步大美人这般人美心恶,不知还会不会去春香楼寻你。”
步连枝冷冷道:“闭嘴。”
周霏在嘴角一扯,拢了拢身上的大氅,不再说话。都知晓平江县不安稳,现又让步连枝的宝贝妹妹遇上这种事,唉,以他的性子,怕是要去平江县兴风作浪了。
客栈的客房内,墨染为李霁倒了杯茶。屋内安静极了,只能听到李霁翻动信纸的声音,他从未在意过样貌,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旁人,但现在他却沉沦在李霁的这张皮相中,不妖不媚,长相柔和目光却坚韧,一双杏眼仿佛能仿佛装下了世间所有纯粹。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却让人移不开视线。
李霁又端起茶杯,见墨染还在,有些吃惊,没想到他竟一直陪着自己,心里的某个地方也有些温柔。
墨染率先挑起话题,问道:“可有发现了什么?”
李霁放下信纸,道:“明细中前前后后总共记录了三十六名死者的详细信息,形形色色毫无规律可循。而这三封信却都和一人有关,左察。”
秦晋山被升为江州刺史后,担任平江县县令的就是左察。
李霁将三封信放在圆桌上,道:“三封信,记录了左察做的三件丑事。左察是当年进士,远调江州,担任平江县县令。可以说左察和秦晋山原本毫无交集,既是如此,秦晋山为何要包庇一个下属?”
难道说秦晋山也有把柄落在左察手中?还是说他以此威胁左察为他所用?
墨染看了看信纸上阐述的三件丑闻。第一,私用平江县官款,第二,驱赶县中贫瘠百姓数十人,第三,误杀布匹店老板崔华。
李霁指了指明细上的一栏,上面记录了崔华死前死后的一切,李霁道:“这页纸的字迹是抄仿的。”李霁善画,无论是古画还是新画,但凡是名画,都会有不少人临摹,见得多了,李霁便学得辨识真伪的技巧。
崔华的死另有蹊跷,但确是被灵吸食血液,变成一具‘干尸’,被丢荒野。
墨染问道:“殿下将证据拿走,若被秦晋山发现,会不会招上麻烦?”
李霁分析道:“把柄被秦晋山弄丢,除二人之外,还有第三人知晓了左察的丑事,若被左察知晓,他恐会将秦晋山的把柄公之于众。秦晋山为了他自己,也会将被盗一事咽回肚子里。”
屋外传来远处的鸡鸣声,即将破晓。李霁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一夜未睡,着实有些疲累。
夜色渐渐淡去,墨染站起身打算下楼让小二备些早膳,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墨染打开门,是陈阿九,面色紧张地道:“殿下,出事了。”
将门关好后,陈阿九才道:“昨日一早暗河就收到消息,照繁竹姑娘的脚程,昨日夜里就可抵达江州,可属下刚刚收到消息,有人在半路发现了大量血迹,路旁还有繁竹姑娘换下的坝上赤马。”
李霁神色慌张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