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赐婚
李霁走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算了算时辰,若刘博喜再不进来,她今日可就见不到李珉吐血了。
李珉见李霁与他谈完条件,不走反而从容地找地坐下,眉头一皱,看见李霁这一身白裙就气不打一处来,现不知她还要耍什么幺蛾子。
李珉心烦,低头重新打开了那本合上的奏折。
一年之计在于春,每年的科举便从春试开始,今年春试的地点,就设在了南郡江州。
南郡十三城由西五城、东五城和中三城组成,江州便是中三城之一,也是振南侯宇文燿镇守之地。
去年的春试因多人舞弊,最终李珉迫不得已取消了科举,今年的江州春试便由振南侯宇文燿亲自监场阅卷,备受瞩目,众多学子跃跃欲试,欲在春试上大展宏图,给振南侯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刚刚永平侯魏雍就是在同李珉商讨江州春试一事,自春试试题,到场地、守卫,李珉都要一一过目。
去年舞弊一事,民间就有了许多不好的传言,今年的春试,绝不能出任何纰漏。
刘博喜慌慌张张地从外殿跑进来,一张老脸跑的通红,看了看李霁,又看了看李珉,不知嘴边的话该不该说。
李霁等了半盏茶的消息终于到了,心里暗骂一句钱顺德办事不靠谱。
李霁悠悠道:“刘公公,本宫想只晓的事,谁也瞒不住。”说完,瞥了瞥坐在一旁的李珉,意味深重。
得到李珉许可,刘博喜苦笑,如实禀报道:“老奴岂敢欺瞒殿下,太后懿旨,赐婚…殿下与许将军。”刘博喜一边说,一边观察两位主子的神色。
李霁依旧气定神闲,仿佛被赐婚的并非是她自己。反倒是李珉,龙颜不悦。
李霁理了理衣摆上的流苏,道:“父皇一言九鼎,应允儿臣的事,莫不是要食言。”
李珉眉头微皱,李霁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说吧,你想怎样。”
李霁靠在木椅背上,“既是父皇食言在先,那儿臣提什么要求,都不过分吧。”
李珉眉头紧锁,气的不想说话,李霁却是心情大好,继续道:“儿臣自荐,接管江州春试。”
李珉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雕金夜明珠也随着桌子的晃动,震了震,“春试一事绝非儿戏,岂容你造次!”
李霁冷笑一声,“父皇大义,儿臣不过是想结交一些新贵,既然父皇不允,那儿臣换一个便是。皇祖母懿旨在先,儿臣虽要下嫁许将军,但日后绝不会搬出皇宫,崇云殿怕是不够住,儿臣想入住南诏宫。”
南诏宫三字一出,李珉龙颜大怒,刘博喜偷偷往暗处缩了缩。南诏宫原是时尚禅位李珉后的住所,时尚死后,便一直空闲。
李珉站起,怒发冲冠,“李霁,你好大的胆子!”
李霁依旧坐在木椅上,“再大的胆子,还不都是父皇给的。怎么,儿臣不过区区女流之辈,难道父皇,怕了?”
李珉气的险些吐血,挥了挥手,刘博喜急忙上前道:“殿下,陛下允了,您还是先随老奴回去吧。”
李霁拜道:“既然父皇龙体不适,儿臣便不再打扰。年初事多,父皇日理万机,也要多加休息,莫要累坏了身子。”说完,随刘博喜走出了内殿。
内殿传来玻璃碎地的声音,桌上的东西被李珉一扫落地,李汶的那盏雕金夜明珠也被摔成了两半。
“给朕跪着!”
刘博喜吓得哆嗦了一下,李霁笑道:“伴君如伴虎,刘公公胆子这般小,如何挨得过?”
刘博喜苦笑,“陛下气的不轻,难办的还是我们这些奴才。殿下不知,陛下这些年,也是有苦衷的。”
李霁冷哼一声,她知晓李珉有苦衷,但路是他自己选的,事也是他自己办的,既无力守护大周子民,不如趁早禅位。
李霁客气道:“搬去南诏宫,诸多事宜,还望刘公公帮忙打点。”
刘博喜一路将李霁送出乾恩殿,“老奴应该做的。”说完,喊人过来扫干净一方青砖,李霁二话没说跪了下去。
几日后,靖康公萧靳上朝归来,脱下紫色官服,管家进来道:“老爷,长公主殿下来了。”
萧靳系好腰带,转身看了看管家,确认道:“你是说,霁儿?”
管家点点头,他见到李霁自马车上下来,也是吓了一跳,且不说李霁嫌少出宫,这两年,李霁可是从未踏出崇云殿半步,许多人都说她活不过这个冬天,没想到现在竟站在靖康府外,神采奕奕。
管家道:“老爷,宫里传来消息,太后赐婚了殿下与许将军。殿下前两日还打算搬去南诏宫,陛下允了。”
萧靳的如意算盘打空,萧家在大周根深蒂固,他本想撮合萧恒和李霁,让萧家再进一步,只是太后那边一直未松口,没想到竟是要将李霁许配给许文舟。
萧靳自言自语道:“姜还是老的辣,太后这招,着实将萧家的路,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