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飞鸟小姐，家主大人让我送您回去。”

五条家门口，穿着藏青色和服的中年男子恭敬地蹲下身，将一双崭新的木屐放到她面前。

月上飞鸟却没理他，只面无表情地回首望了眼身后死气沉沉的宅邸——就是这座看似华丽的牢笼，从她七岁到她十五岁，整整困了她八年……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不断翻涌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没关系的，她告诉自己，总有一天，她会将那些妄图禁锢她的东西全都一一斩断。

——到时候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谁也别想再束缚她！

“怎么？还要我请你吗？”

回过神后，月上飞鸟冷着脸越过他，朝停靠在路边的黑色轿车走去。

“可是……”男人看着被丢在原地的木屐，神情有些无措，但话音刚起，就对上她漠然的眼眸，心中一凛的同时连忙恭顺地垂下头，“是，让您久等了。”

……

午后的阳光温暖明亮，平坦的道路上一辆黑色的轿车疾驰而过，不多时便平稳地停在了一座古朴大气的宅邸前。

“大小姐，欢迎……”

早就收到消息等候在外的美绪子立即迎了上来，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急急打断了。

“嘘——”

车窗降下，五条家司机焦急地指了指身后，他嘴巴一开一合，无声地解释着，‘别说话，飞鸟小姐睡着了，小心吵醒她。’

美绪子秒懂，忙放缓了脚步，小心翼翼地退了回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脑袋靠在车窗上闭目沉睡的少女，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脸上的表情突然从平静转为了狰狞。

“你为什么想要退婚？”

幽静的庭院里，披着蜻蜓纹和服的男孩坐在缘廊上抬眸看她，宛若碧空的湛蓝眼眸褪去了往日的淡漠，多了些人间的烟火气。

“我才想要问你呢，为什么要问这种自取其辱的问题？”

白发金眸的女孩躺在樱花树上，闻言垂眸往下投落一撇，尚且稚嫩的脸上尽是不解，“当然是因为你配不上我啊，这种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问题还需要我解释吗？”

刺眼的天光散落，她有些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女孩并不在意，反而神情骄傲地坐起身，“当然，我并不是在针对你哦，我是说，这个世上没有人能配得上我。”

“……”

空气突然了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安静，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女孩不解皱眉，“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在想……”

“嗯？”

“其实我本来也不太满意这门婚事来着。”白发的神子轻笑了声，“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他微仰着头，露出了让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忘掉的恶劣笑容，“你不是想退婚吗？可以啊，只要你当着两家的面大声宣布，因为月上飞鸟实在太渺小了，根本就配不上高贵的悟大人，我就成全你。”

“……怎么样？是不是超简单？”

“混蛋！你去死啊！”

月上飞鸟猛地睁开了眼睛，她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着，周身不断翻腾的低气压宛若汹涌的海啸，仿佛随时都会将周遭的一切毁灭殆尽。

不小心从后视镜撇到这一幕的司机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噫～好可怕！

“大小姐，欢迎回家。”

月上飞鸟阴沉着脸从车上走了下来，路过美绪子的时候，她连眼皮都没抬，只冷声吩咐了一句，“我要去上学。”

“是东京的咒术高专吗？”

“不。”想到五条悟那番失学儿童的言论，她冷笑着一锤定音，“谁要去读那所无聊透顶的咒术高专啊，既然都已经决定去上学了，当然要去最好的学校啊。”

她叉着腰，脸上的表情皮笑肉不笑，“顺带一提，从今往后我的目标就是报考东大了。”

到时候就把录取通知书狠狠砸在那个混蛋得意忘形的脸上，最好能让他当场自行惭秽而死，哼！

“……家主大人，就是这样。”

安静的和室内，美绪子跪坐在榻榻米上，神情有些无奈，“大小姐吵着闹着非要去读高中，无论我怎么劝都不听。”

“她要去就让她去呗。”身着白色狩衣的月上家主盘腿坐在棋盘前，闻言头都没抬地回了句。

“但五条家的意思……”

“管他们什么意思呢？”直到成功落下一子，他才施舍般地掀了掀眼皮，嗤笑一声道：“说得好像我能拦住她一样。”

但问题是您也没拦过啊？美绪子更加无奈了，哪次大小姐想做什么，您阻止过？

她叹了口气，只能认命的起身按照月上飞鸟的要求去搜集国内各大高校的资料。

……

“悟少爷，刚刚月上家送来了消息。”

绘里将一盘洗干净的水果放到茶几上，用状似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