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又遇春色
,低下头屈膝,这一屈膝不出意外就是一柱香。
只见坐在正首那人微微皱了皱眉,剐蹭着手中的茶杯,轻蔑地瞥了她一眼,“不是关了你半个月禁闭吗?怎么长本事了,还学会收买婆子了。”
听见她这么说,江阮阮这才瞥见跪在桌腿边的王婆子,她脸上布满了红肿的巴掌印,她不由得轻笑出声,笑声里满是幸灾乐祸。
正房里本就安静无声,她的笑声一下充斥整个屋内。
“放肆。”正首那人重重放下茶杯,“咚”地一声与桌面撞上。
“真是没有教养,我这做舅母的就替你娘好好教教你。”
旁边候着的婆子们,得到主子眼神暗示,撸起双手的袖子,三个凶神恶煞的婆子围住一个瘦弱的姑娘家,两个人分别按住小姑娘的手腕,另外一个举着手作势要扇脸。
江阮阮在手掌落下的瞬间,闭上了眼。
苏斐然一只脚跨进屋里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副场景,这郡守府果真是让本世子开了眼啊,这样想着,自然也毫不顾忌地说了出口。
身后紧紧相随的郡守大人当然也看见了这疑似恶仆伤主的画面,闻言顿时黑了脸,大声斥责道:”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松手。”
掌风猛得顿住。
耳边传来说话声,江阮阮微微勾了勾唇角,慢慢睁开了眼,这已经是她目前能想到最快最有效的解决办法了,只是对不住送伞给她的那位公子了,此番怕是要拖累他了。
婆子们听见郡守发话,一下子松开手,几人面面相觑。
“老爷……”上首的人立刻站起来,迎了上去,但没等她说完。
江阮阮眼眶随着她起身行礼的动作就猛得一红,泪珠一滴滴向下掉落,打断她的话,“舅父,我母亲病重,阮阮这是不得已才私自出门寻医,舅母却不依不饶地要严惩我,还请舅父做主。”
林大人黑着脸,恶狠狠地瞪了身旁的人,这么小的事也做不好,竟然还被世子给撞见了,他要是回京给我参上两本治家不严,我的仕途就毁了。
于是乎他闷声对管家道:“没听见江娘子说的话吗?还不快去请大夫。”
管家应声,立刻转身准备去请府内的大夫。
江阮阮立刻低声抽泣道:“舅父,能不能去请府外的大夫,舅母刚刚说府内大夫请一次一两白银,阮阮实在是没有这个银两。”
“去请府外的。”林大人拦住身侧想要出声的夫人,对管家吩咐道。
管家小跑离开了正房。
苏斐然另一只脚也跟着跨过门,靠在门上,吊儿郎当地看着眼前这一场好戏,手中的扇子摇拽个不停,心思都在面前的小姑娘上,她哭得眼睛红彤彤的,鼻子也红彤彤,倒像个兔子。
这时无人对他行礼,他倒也不在意。
候在苏斐然身旁的小玖不争气地看着他家世子,这眼珠子都快要落在那位小娘子身上了。
江阮阮知晓舅父好面子,更何况这位公子衣着华丽,只怕是什么贵人,只是没想到舅父这回如此好说话。
而郡守现在可没心思管她什么想法,火急火燎地想着快刀斩乱麻,剩下的家事留着关上门后再处理。
苏斐然见小姑娘似乎是计谋得逞,脸上的一双酒窝藏都藏不住,他嘴角轻勾,那就再帮帮小姑娘好了。
“林大人的妹妹患上重病,怎么现在才请大夫啊。”苏斐然握着玉扇,手依在身后,踱步慢慢朝屋内走去。
他走近桌案,对着红木椅皱紧眉头,转身坐在了另一个椅子上,轻轻搁置手中的玉扇。
他这一出声,众人的目光都移到了他身上。
这长宁王府的苏世子还真是爱多管闲事,林大人低下身,连忙恭声道:“下官惶恐,只是这内院之事都是内子在管,下官实在是鲜少过问。”
苏斐然仰躺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上缠绕着绯色丝线,玉佩吊坠在指尖,“林大人真会说笑,这事可大可小,一个连内院都治理不好的人,能当好什么官,再说了我表兄可是最重视这亲情了,你说是吧林大人?”
听见皇上的名讳,林大人一下跪倒在地,“下官惶恐不安,还请世子宽容一二。”
随着林大人跪下,除了苏斐然和他的小厮,满屋子的人也跟着跪了下来,江阮阮不明所以,但她的目的已然达到,只跟着一起跪了下来。
苏斐然低眸,将目光移向他,“此次游玩至今,太后不放心我,在我身边随了一名御医,这位御医医术高超,本世子倒是能让他来给令妹治病。”
“多谢世子,下官感激不尽。”听闻此话,林大人蓦的站起身,躬身道谢。
苏斐然摇头,晃了晃玉佩,弯下腰凑近低语道:“林大人,这天底下可没有免费的“膳食”,这次就当我俩做笔交易怎么样?”
林郡守僵住身子,终于意识到世子突然拜访郡守府是为何,于是在苏斐然的注视下,他缓缓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