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
前厅顿时乱作一团,面色苍白的林湛被扶着去了客院,府里的驻府大夫也被请了过来。
当魏家三人看见林湛满身的伤口时,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么多密密麻麻的伤口是怎么弄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伤成这样,他到底遭遇了什么?
哪怕是不喜林湛的魏长栋,这会儿也是眉头紧皱,再说不出质问的话来。
如果林湛之前的处境差到连保命都困难,他们还强求林湛往家里送家书报平安,这着实有些强人所难了些。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心里的怒气已是消了大半。
不知道他们脑补了什么,总之是不会再殴打林湛了。
时隔月余,魏嘉宜再次看见了林湛身上的伤,跟林湛回来的那天比,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就是那身上的伤口好像小了一些,但她不太确定。
魏剑锋看着林湛这一身伤,眉头微蹙,心里叹气。
这小子能活着回来,想必费了极大的精力。
不过八年的时间,林湛整个人气质大变,表面上看好像跟从前没什么区别。
但魏剑锋是什么人啊?他纵横官场这么多年,一眼就能看出林湛的变化。
这是遭受了多少折磨才会变成这样?
魏剑锋看林湛眉头都没皱一下,可见这样的伤势他早已经习惯。
思及从前那个神采飞扬、鲜衣怒马的扬州才子林明澈,魏剑锋不由得内心痛惜。
这是他最看好的晚辈,亦是他千挑万选的女婿,居然被糟践成了这样。
到底是谁干的?
驻府大夫给林湛处理好了伤势,便出去了。
魏剑锋和他两个儿子也跟了出去,只留了魏嘉宜在里头陪着林湛。
出了里屋,三人拉着大夫询问林湛的伤情。
驻府大夫姓贺,是魏家专门培养出来的大夫,如今也四五十岁的人了,一身医术堪比太医院医术数一数二的院判。
贺大夫是魏家的老人,自然知道林湛的身份。
他叹了口气,并不避讳,“姑爷的伤不像是寻常兵器或是刑具所致,伤口非常均匀,定是一种特制的刑具,姑爷怕是遭受了非人般的折磨,老夫都不敢想他如何支撑下来,甚至逃回来的。”
言下之意,林湛能有命逃回来,算是缴天之幸。
魏剑锋倒还好,魏府两兄弟则是倒吸一口凉气。
魏长栋更是有些自责,“我刚才那一拳……”
“大老爷这一拳,比起姑爷自身的伤,反倒不值一提。”贺大夫道。
魏长栋闻言又是吸了口气,他虽然是以文举入仕,但习武天分极高,自幼习武,年轻时也是上京出了名的文武全才,习武二三十年的他,一把子力气不说能一拳打死一头牛,但全力一击也是能打死人的。
也就是林湛是他妹夫,他再生气,也对妹妹看,下手并不重,只用了五成力气,饶是如此,硬生生挨了这一拳的人,也不会好受。
可他五成力气的一拳,竟然对林湛现在的伤势来说,不值一提。
可见林湛伤得多重。
“他伤得这么重,会不会有碍寿数?”魏长栋纠结起来。
若是林湛好不容易回来,却活不长,妹妹岂不是……将来还得守寡?
贺大夫沉默了,“我观姑爷的气色倒是好,伤势虽严重,但并未损伤根基,想来这些年姑爷遭遇了……但也有尽力保全自身。”
闻言,魏家两兄弟松了口气。
魏剑锋只觉得两个儿子丢人现眼,遇到小闺女的事,就失了分寸。
他瞪了两个儿子一眼,谢过贺大夫,又请贺大夫开药,好好给林湛医治。
贺大夫应了,写下药方,便告退回去了。
魏剑锋将药方交给了府里的总管,让他拿去煎药。
“让宜儿陪着明澈吧,你们回去跟媳妇说清楚明澈的事,以后……不要再摆脸色了。”魏剑锋认定女婿受了非人的折磨,人既然回来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问了。
对林湛这样的天之骄子而言,过去的事,只怕不堪回首,不愿提起也可以理解。
“儿子省的。”魏家兄弟乖乖应下。
他们本来也没打算再找林湛的麻烦,只要林湛不是故意丢下他们的妹子,又是拼了命回来的,他们确实没法苛求太多。
人家已经做到了满分十分,你非要求人家做到二十分,这不是神经病吗?
魏家人都出去之后,魏嘉宜看着神情平静的林湛,后知后觉。
“你是不是早就算到这个结果了?”
这就是快穿大佬吗?
她的心思简直都写在脸上。
林湛内心叹气,“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语气甚至有点委屈。
魏嘉宜哽住,“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