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
看清来人,阿彦紧攥着的手才算放下,如获大赦。
接过来福手里的东西就拉住他往屋里带。
关好房门前又自习观察一圈外边,紧张兮兮地把手里握着的纸递给他。
“姐姐要我交给你的。”
来福不错眼瞅着他,阿彦反盯回去,“我没拆开看过。”
屋里只听得见来福翻动纸页的声音,他的面上并没有多大反应,看完将信件揣在怀里。
拿起自己的包裹便要走,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
阿彦搁下自己的学具,跟着追出门外,一手拽住来福,“来福哥,你上哪去?”
来福撇下他的手,勉强转过身来。
“跟你没关系。”
丢下一句话便走了。
阿彦扁扁嘴,又见孙农户扶着孙奶奶往这边走,想起南湘子交代他的,转过身去迎接。
酒楼里边住的人数一点没少,不过原本的主人家,连带着她带来的两个仆从都不在这。
阿彦感觉酒楼一下子空荡荡的。
载着南湘子的马车绕过官道,沿着不打眼的小路走,行的要比正常慢不少。
路不平坦,边上又多是杂草一类的,一个不当心便会绊着。
好在驾车并不是车里两个姑娘的活儿,车里头摆着一方软榻,再多的也放不下了,可巧的是贴着车壁还有一个雕花木板子,放下来也可置物。
倒也方便。
这会连翘跟南湘子并排坐着,一张小嘴说起来就不停了。
“小姐,您一直都是连翘心里认定的太子妃!都怪贵妃娘娘乱点鸳鸯!”
“她惯爱给咱们殿下使绊子,这会撺掇圣人赐婚必然也没安好心!”
连翘义愤填膺说着,手还隐隐握成拳状。
“慎言,慎言。”南湘子哭笑不得,她倒是真敢说,怎么也没有人管一管这丫头的嘴,当真厉害的不行,一上来便是大不敬。
“本就如此,要我说小姐就该早早嫁到咱们东宫来,您既是将军独女,又是圣人亲封的乡君,便也不怕旁的人将殿下抢了去!”
连翘想的过于简单,她自被破例封为乡君后,便是跟皇室绑在一处了。
这不光用来掣肘将军,也是对将军府的承诺。
因夫得封之女才有乡君的称号,她受封时才十二。不,在外人眼里她应是十岁。
尚未嫁人,便得乡君之称。
将军的女儿不论嫁给谁都只会让帝王头疼。
可惜她年龄实在太小,圣人不能将她收入后宫,于是给了乡君作封,意味着日后不管她生死,都要做中宫后妃,得无上的荣宠——将军势大,自然也不能为正宫皇后。
这也是为何她名义上与李卿培同岁,已有二十,却迟迟不嫁人。
好在她原本也没打算真正嫁给谁,等除掉将军府,她便要生法子金蝉脱壳,跟李卿培求个情他走他的阳关路,她回北街去行自个的独木桥。
李卿培是她当初误打误撞碰上的,他们二人虽相处时间不短,然而各怀鬼胎却也不假。
他知道她做不得任何人的正妃,故而贵妃不怀好意将他表妹子嫁给他,他便顺服应下。又做出柔弱姿态,叫别的人对他麻痹大意。
就连陈储申因为他的这份好拿捏的假象,更倾向于扶持他而非那位二皇子。
好拿捏,多么诱人的条件。
陈储申拒绝不了这份诱惑,又怕日后帝王翻脸无情,便想着卖女儿的路子。
一边视女人如囊中物,一边又要借着女人得势。
故而南湘子只当连翘这话做胡诌,并不欲回答。
小姑娘说着这话又捂了捂嘴,“小姐不会跟别人说罢?”,紧张的神情只在她脸上存在一瞬,便有消失不见。
“不打紧,这荒郊野地的也没个人证,小姐总不能平白捏造我的不是。”说着得意得很,微微扬起脑袋来。
“要这么说,倒是我不该说你了。”南湘子托着脸,手肘搁在活板桌上,有些苦恼的不去看她。
“小姐,你不会在生我的气吧?”连翘探着头去看她的脸色,却发现南湘子笑着对上她的目光,怎么有一种被殿下这么笑着盯上的感觉?
连翘缩缩脖子,身子往后退退。
“左右说出去没人信,想来想去叫我苦恼得很——”南湘子嘴角带着笑,怎么也不像苦恼的样子,“不过到也还有个人选。”
说着刻意停下看着连翘,她似乎也想到什么,扑上来抱住南湘子的手臂,“小姐——今日之事怎么也不能说与殿下知晓,否则他定要罚我!”
二人吵闹着,马车却骤然停下。
“怎么了?”
“不打紧,前边有一伙人,看衣着打扮像是山匪一类。估摸着没有看见咱们。”
南湘子还未开口,连翘便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