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醉
声:“温言”。
……
白布将手臂缠得紧紧的,但还是有少许的红意沁了出来。温言轻轻放下受伤的手,抬头看向眼前抿着嘴的人。
刚刚邓默瘫在地上,一嘴一嘴的血往外流,整个人已经被打得无力□□。他那时分明是想要他的命,要不是及时来了人拉开他,邓默怕是小命不保。
想到这里,温言用另一只手推了推他,“李承煦,你都将那男的打没半条命了,气还没消呢?好歹我替你挡了一箭,你在这里摆臭脸给谁看。”
听言,李承煦脸色稍缓。半响才憋出一句,“谁要你替我挡箭了?”幸好只是皮外伤,如果伤了性命,他岂不是要恼死。
其实如果她不挡上来,他自己是可以避开的,不过他不傻,知道这话现在不能说。
温言却不知他心里所想,眉眼弯弯笑说:“我这是出于姑侄之情的本能反应。你不当我是姑姑,我却从心里当你是亲人。”
李承煦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诶,听说你花了几千两替姑娘赎了身,人家才恨上你的?”
李承煦看她一副八卦的表情,蹙眉解释:“我纯粹是想膈应邓默,花几个钱就能看到邓默恼羞成怒,何乐不为?至于那青楼姑娘,我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
温言露出惊愕的表情,伸手比划了一个大拇指:“有钱。”
李承煦对她的反应有些别扭,伸手挠了挠后脑勺,丢下一句“我去给你找吃的”便走了。
温言看着李承煦离去的背影,先前还笑意盈盈的眼睛立刻变得幽深莫测。
今日这场苦肉计是她特意编排的戏,她从太学同僚口中得知了李承煦的死对头邓默,又让温榆去查清楚两人之间的恩怨,今天那两个挑拨离间的人是她找的,邓默的箭也在她的设计之中。
如果说怎样才能快速增进两个人的感情,那还有什么能比得上舍身救命之恩呢?
这点小伤,换李承煦卸下戒心,净赚的买卖。
窗外天色渐暗,秋风萧瑟,好戏登场。
温言本以为本次秋狝差不多便可以结束了,可谁知晚上还有篝火会。
王明曦以劳累为由提前退场,留下温言一人,走之前还连连嘱咐李承煦务必要照顾好初来乍到的姑姑。
夜色撩人,熊熊篝火映着夜色在众人脸上添了一道温暖的光。白日里猎着的动物此时又架在另一边翻烤着,兔子、野鸡、山羊等动物被翻烤的滋味交织在一起,香味扑鼻而来。
这还不止,这些王公贵胄们还请来了杂技班子,指挥、鼓手、笛手、抛丸手、撑杆各一人,另有俩人在高杆上表演着惊险的动作,表演者们姿态各异,情趣一致。
秋夜里的风到底带着一丝寒意,温言不耐烦地将再次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别人耍杂技,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果子酒。
“吃些兔肉吧。”
李承煦不知何时端来了一碟被烤得金黄的兔子肉放置在她的面前。
“我不吃,拿走。”些许的醉意让温言拒绝的话听起来带着小孩子般的娇气。
李承煦看她醉酒的脸颊中间像是抹了两团嫣红的胭脂,在夜色的映照下竟有些可爱,笑着问道:“醉了?”
“果子酒也能醉人么?”
“不能醉别人,但能醉你。”
他在温言旁边坐下,接着用筷子夹起一块兔肉放进口中,吃完还不忘点评一番。
“这兔肉肉质鲜美,味道甚佳。”
温言吸了吸鼻子,闻着味张开了嘴,“啊”了一声,讨要碟子中的兔肉。
李承煦斜了她一眼,竟鬼使神差地,夹了一块烤得焦嫩的兔肉喂她。
温言咬了几口,感觉到美食唤醒了舌尖上的味蕾,咽下口中的肉,又将头凑过来张嘴讨要下一块。
“自己吃。”
“啊……”。
李承煦气笑,但到底还是耐着性子喂她多吃一块。
月华如水,柳影暗笼。
喂着喂着,一时不察,李承煦竟将一碟兔肉全部喂完了。他有些懊恼,可看着旁边吃饱的那人摸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在满足傻笑时,一股异样从心上流淌而过。
这场带着篝火会的秋狝持续到戊时三刻才结束,李承煦看着醉意上头的温言一个劲地往他身上靠,最后她坐也坐不住了,就想躺在地上睡觉。
他看着她在梦中,还微微曲起那只受伤的手,眼神顿时软了下来。他轻轻抱起了她,将她安置在马车上,驱车离开。
等温言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她看着陌生的床帐,陌生的房间,意识有片刻的停顿后,再次睁眼眼神却是一片清明。
随后有侍女进来伺候,温言问她自己昨夜可有喝醉出丑。
“姑娘当时喝得很醉,双手紧紧地扒着公子的玉圭不松开。”
“那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