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希孟被扣留在普安郡王府
她来到正厅,只见里头已被清理地干干净净。
待客的加桌已被收起,只在原有的饭桌上置了个夏布饭罩,里头隐隐透出的昨晚剩下的几盘吃食。
吴家郎正扯着拖拉的金念向外走:“小郎君,天天就数我们去的最迟。别说你了,我看到夫子都臊得慌。”
吴家娘子微笑着目送他们出门,转身才注意到金秀秀:“东家起来了,姑爷呢?要不要给你们下碗热汤饼吃?”
金秀秀揭开夏布饭罩,随手捡起里头的一个金灿灿的糖霜饼塞入口中:“不必麻烦。唔~真好吃,这是哪家铺子买的?”
吴家娘子赶忙给她递上一块擦手的巾帕:“一早吃凉食没事么?油炸的物什我也不敢上锅去蒸,怕一热叫味道全变无人吃,反而浪费了。”
金秀秀擦了擦手,自己起身去端了碗热水。
吴家娘子又追问了一遍:“东家,姑爷呢?我需为他准备什么吃食?”
金秀秀不甚在意地回复:“他在五更后就出门了,我们接下来的日子如常便是。”
吴家娘子惊讶:“啊……这么早,怎的都未说一声,叫吴郎去送送姑爷也好。东家将将新婚,我们这些帮工就在姑爷面前失了礼数。希望他不要误会我们怠慢了他才好。”
金秀秀憨憨地冲她现了月牙弯般的眼和嘴:“都是自己人,他不会在意这些的。吴嫂嫂你莫久站,快坐下稍歇。”
吴家娘子暗暗打量着才新婚就和郎君分开的东家,她面上竟毫无愁思。
一时不知道,这东家,到底是不是与彭成心意相通?还是仅仅遵守了“父母之意”?
……
彭成相帮寄出的信在四日后到达了临安。
彭希孟展信看见兄嫂的所作所为,无力扶额。
她不过是金家的新妇,他们居然捅了这么大一个烂摊子叫她收拾。
她倒不怕姑舅①会迁怒,而是想起自己父母可能将她误会为同党的严厉正色,不禁打了个寒战。
好在,信上叫她稍安勿躁,先往普安郡王府送封夹带的信。
彭希孟换上了得体的衣衫,独身一人就要向外行去。
院中在一旁指引雇工装货上车的金母见她做了难得的庄重打扮,不免好奇前来:“今天吹了什么风,叫我们孟姐儿有兴致打扮得如此俏丽大方。”
彭希孟眼神微微闪烁了两下,很快恢复了镇定:“回母亲的话,我对生育一事有诸多的忧虑,咸宁郡夫人仁爱,愿教授我一些妇人葆容葆体的办法。今日便是我先前与她定下的上门求教的时间。”
金母想到自己松垮下垂似橘皮的腹部,轻叹一口气:“郡夫人果真宽厚。你切末别空手去,我去与你拿上一株七年老人参,要好好谢过她才是。”
彭希孟举起手中的小匣子扬了扬:“郡王府里什么事不缺,我就想着将昨日娘给我买的香糖果子给小公爷带去。府中奶娘定是对他的吃食看管的严,匣子里的蜜糕、糖塠等物精巧可爱,哪怕吃不得,叫小孩子过过眼瘾可是极好的。”
金母摆摆手:“行吧,你们小年轻的喜好我也不懂,就按你说的办。早些过去,什么时候回来?娘遣人去接你。”
彭希孟忙摆手:“不必不必,娘忙你自己的。我与夫人略说会话,不多时便回来了。”
她如往常般被带到普安郡王府的偏厅处。
但是今日不巧,郭氏似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手脚,迟迟未来。
彭希孟一人无趣地等了近一个半时辰后,按耐不住起身向侍女拜别:“这位姐姐,许是贵人们今日皆忙,民女改日再来叨扰。”
侍女却拦住了她不许她走:“金家娘子,我们夫人交代过,要小的们好生地招待你,可是我们有做的不周的地方?娘子需要什么尽管说出来,莫与我们见外。”
彭希孟是个心底实的,只当是郭氏为了与她见面。
她又向侍女行了个揖:“姐姐太客气了。只是我出门许久未归,怕家中长辈忧心。”
百行孝为先,拿出孝道,侍女不得不向她轻俯了下身:“请金娘子稍候,小的先行去秉过家主。”
彭希孟只得继续静静地坐下等候。
听完那侍女的通传,郭氏小心地试探赵瑷的口气:“郎君,不如先叫金家娘子家去吧?就算她父辈们犯了错,她定是不知晓的,也打探不出什么。”
赵瑷倚拄在漆几上的左手掐了掐额头:“同她打交道过多次,于她我还是安心的。只是彭成与金秀秀聪明太过,不知心底真貌是否与他们表现出来的一般。”
郭氏感觉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赵瑷又接着说道:“你差人收拾间屋子,叫她住过去吧。在事情查清楚之前,将她留在府中。今日她主动送上门来,倒是省了我们的人许多口舌气力。”
郭氏颔首:“是。若没别的事,我就先去料理她的事了。”
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