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衷

花泉谷的小屋内，时鱼神情发怔地趴在窗边，望着屋外顺着山石潺潺流下的泉水，脑中总是会浮现褚泠渊抱着闻晓疗伤的画面。

半晌她轻叹一声，喃喃开口：“万般皆是空，唯我心念乱......”

“你在心乱什么？”

皓灵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将时鱼吓了一跳。

她慌乱回头：“皓灵？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皓灵笑着回道：“刚进来，我敲了许久的门都不见你应声，怕你遇到什么麻烦，我就擅自进来了，结果就看到你趴在窗边自言自语。”

“哦，我......”时鱼有些支吾，最后敷衍地回道：“我就是在发呆。”

说完，她重新趴在窗边，歪着脑袋看着窗外。

皓灵撩起衣摆，走到她对面的蒲团端坐下，学着时鱼的模样，歪头打量了一番她的神情，然后轻声问道：“你看起来有心事。”

时鱼有些难过地垂下眼睫，没有应皓灵的话，而是问道：“闻晓仙子好些了吗？”

皓灵：“好些了，你不必担心她。”

时鱼有些自责地抬眼看向皓灵：“当时我见闻晓仙子脸色不好，想问问她怎么了，没想到我轻轻一拉，她就倒下了。”

皓灵静静听她说着，待她说完皓灵轻皱眉头：“你不会以为闻晓倒下，是你造成的吧？”

时鱼轻抿唇角，踌躇片刻后轻轻点头。

见她点头，皓灵无奈地笑笑：“此事与你无关，闻晓身负毒咒，本就身体虚弱，近来又因疾厄道之事过度劳累，所以昨日才会倒下。”

时鱼露出几分疑惑：“毒咒？”

皓灵点了点头：“闻晓身为天族却久居花泉谷，便是要用这里的冷泉帮她抑制毒咒。”

“原来如此。”时鱼轻声说着，片刻后又好奇地问道：“闻晓仙子为何会身负毒咒？”

皓灵顿了顿，略微思忖后开口答道：“五百年前的魍魉城之战，闻晓她以医者的身份参与其中，却不甚落入魔族手中，毒咒便是在那时被种下的。”

时鱼认真听着，想到闻晓那般如花似玉的仙子，落入魔族手中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心中不免生出许多怜惜。

想着，时鱼又问道：“那闻晓仙子后来是如何逃脱魔爪的？”

皓灵：“是神尊和无明仙君在魍魉城中杀出一条血路，这才将闻晓救出的。”

说到此处，皓灵沉沉吐出一口气，似乎很烦闷的样子。

时鱼又好奇地问道：“苍河水君也提起过这个无明仙君，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皓灵：“他是先战神的弟子，在天界十分有威望，本来战神之位该由他来承袭的，奈何他在魍魉城之战中殒没，如今战神之位便由先战神的小弟子尘翎上神承袭了。”

什么先战神，什么尘翎上神，天人这些繁杂的名号和关系都把时鱼听得头乱了。

皓灵知道时鱼不善于整理这些关系，于是含笑开口：“你只要记住闻晓的事与你无关就好。”

时鱼单手托腮点了点头。

不过这层心结解开没有多久，时鱼又失落地垂下脑袋。

皓灵奇怪地看着她：“你还有烦心事？”

“不是烦心事，就是觉得褚泠渊这几日一定很不好受。”时鱼的语气十分低落：“他很在乎闻晓仙子，见不得闻晓仙子受半点伤，现在闻晓仙子倒下了，他定是担心极了，我也担心闻晓仙子，但我也不想褚泠渊太过伤神。”

说着，时鱼又叹了一口气：“我原本还以为褚泠渊已经断情绝爱，可现在看来他不是断了情爱，而是心有所属......”

“等一下。”

皓灵打断时鱼：“你以为，神尊喜欢闻晓仙子？”

时鱼抬眼看向皓灵，诚实地点了点头。

皓灵连忙抬手，用衣袖掩着唇角笑了起来。

许久皓灵才停下笑声，更加无奈地说道：“小鱼，他是不可能喜欢闻晓的。”

“为什么？”时鱼不解地问道。

“因为，闻晓曾与无明仙君有婚约，而神尊与无明仙君是知交，他对闻晓的照拂，皆是出自对无明仙君临终前的承诺。”皓灵认真地回道。

时鱼蹙眉理了理这些关系。

皓灵又说道：“我最是了解神尊，闻晓绝不是他会喜欢的女子，而且以我对闻晓的了解，她也不可能喜欢神尊。”

“这就奇怪了，我看闻晓仙子可是很喜欢褚泠渊的样子，而且我还亲眼见过他们两个紧紧抱在一起呢。”时鱼一边说着，还一边做了个抱抱的动作。

皓灵思忖片刻，然后轻笑说道：“许是你误会了，他们两个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得到皓灵这番认定，时鱼双眸顿时亮起来，也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头。

她压不住高兴，扬头笑起来：“你肯定不会骗我，我信你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