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欲道

的木门。

木门打开的瞬间发出了脆弱的吱呀声，像是门板马上要四分五裂般，无数灰尘在屋中飞舞着，恶臭的气味比其他地方更加浓烈。

他们只站在门口，并未再向里走，时鱼被臭味呛得咳嗽了两声，挥了挥眼前的灰尘，然后她才看清屋内最里侧躺着的人。

男人仰面躺在用两张厚木板临时搭出的床上，身上盖着干净的薄被，眉眼很是隽秀，可下半张脸已经全部腐烂，上唇的肉几乎烂没了，牙齿裸.露在外，连齿肉都是烂的。

他本来阖着眼，听到开门的声音才费力地睁开双眼，视线一触及褚泠渊，男人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急忙想要坐起身，手从被中伸出，透过宽大的衣袖时鱼看到，男人的小臂也已经腐烂地露出森森白骨。

“玄真神尊......”男人虚弱地唤了一声。

褚泠渊本想上前，却被闻晓拦住。

“神尊，不可靠近。”说着，闻晓又看向那男人，“苍河水君也不必起身了。”

时鱼惊讶地看着那虚弱的男人。

苍河距离莲清山并不远，那是一条宽阔清澈的大河，冬时河面会结成冰，常有小孩子在上面溜冰玩耍，夏时河中鱼虾无数，两岸垂柳成荫，鸟语花香。

闻晓叫这男人苍河水君，那他是苍河的河神？苍河的河神怎么会是这副模样？

时鱼消化这件事时，苍河水君已经躺了回去，侧脸望着褚泠渊，唇角颤抖地弯起。

一个简单的笑于现在的他来说都很吃力。

“神尊与魔族在魍魉城一战时，我还只是神尊麾下的一枚小兵......虽已过去五百年，可神尊横戈跃马的英勇身姿，于我还是历历在目。”苍河水君的眼中含着泪光，他深吸一口气，万分感怀地说道：“没想到，我还能再见神尊一面。”

褚泠渊的眉心轻皱着，片刻后他看向闻晓沉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闻晓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这段时间苍河水君一直在帮我想办法医治各处患病的人，但三天前，水君也患上了此病。”

闻言，褚泠渊的神色变得更加冷沉。

时鱼也觉得离奇：“不止凡人会染病，连神仙也会？”

闻晓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一开始这病确实只在凡人之间流传，我和水君有上清之气护体，之前同病人在近处接触也从未被传染，可就在三天前水君接触了一个病人的伤口，隔日就突然发病，发现这病也会传染仙人之躯后，我便将水君单独安置在此处了。”

时鱼这才明了，原来遮挡口鼻的长帕子不只是用来抵御臭味，还是为了防止被传染上那怪病。

褚泠渊幽深的眸子看了一眼水君，半晌缓缓吐出声音：“疾厄道变强了。”

“或许是如此。”闻晓认真说道：“七日前水君曾发现过一个十分诡异的人，他本想抓住那人，奈何那人使用的术法也十分诡异，转眼间便化入尘土中消失不见，自那人消失之后，这怪病才变得越发严重。”

褚泠渊露出些许不悦：“此事为何不早些同我说？”

苍河水君连忙出声解释：“是我不好，发病之后才想起同闻晓仙子说此事。”

褚泠渊敛眸压下心头的那点火气，片刻后找回淡漠的声音，说道：“那人很有可能就是疾厄道，既然这病是他到都城附近后才加重的，那他应该是在此处寻到了让自己变强的法子。”

时鱼也想到此处，说道：“他很有可能还藏在这附近。”

褚泠渊看向她点了点头。

此事的前因后果时鱼都弄清了，可还有一件事她没有弄清楚。

她开口问道：“闻晓仙子，此事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闻晓转身同她说道：“水君发现的那人，最后是在莲清山中消失的。”

“什么？！”时鱼一惊。

此时苍河水君也看向了时鱼，弱声问道：“这位姑娘住在莲清山？”

时鱼点头回应。

苍河水君又问道：“那近几日山中可有过什么异常？”

时鱼认真地思忖起来，半晌都没有回答水君的问题。

她左思右想，却实在说不出山中有什么异常，哪怕近来她都只是在洞中修炼，很少出去，可动物们却是整日地在山中跑，若有异常它们定会先跑去和时鱼说的，而且这几日她也未发现山中有谁死了或者病了的情况。

可她又怕是自己哪里疏忽了，或许出现过异常，而她却没有放在心上，这不仅事关莲清山，还是能医好无数正受怪病折磨的人的重要线索，她不敢漏掉半点细节。

越想她的眉头皱得越紧，垂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地抓紧了裙摆。

褚泠渊看出她内心的焦急，于是轻启薄唇吐出声音。

“不要急，疾厄道行事与常人不同，只是看有没有异常，是无法寻到其真身的。”

时鱼知道他是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