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事
作阵划破幔纱,直直向他飞去。
她慌忙收手去躲,剑阵却步步紧逼,直到背脊碰到石壁,退无可退,数柄剑凶狠刺入荼蘼木的身体,将她死死钉在石壁之上。
破碎的幔纱飘落在地,原本得意的萧子科,眼下已经被金丝裹成蚕茧的模样,整个人在角落里痛苦地扭动着。
一朵巨大的金莲座漂浮在空中,褚泠渊一袭白衣胜雪,与墨发相衬出一副脱俗的水墨画,头戴金色缠枝莲冠,冠后飘逸的长带无风自动,金色的光辉在周身隐隐流动,他单足落于莲座之上,随后旋身坐下,右膝在金莲之上曲起,左足半趺,右臂直伸置于右膝上,呈自在洒脱之姿。
分明皎如晴夜明月,清若山野微风,却又法相庄严,不可亵渎。
被束缚着的时鱼呆怔地看着他,一时都忘记刚刚的紧张了。
虽然她知晓褚泠渊是天人,是神仙,可她知晓归知晓,却一直对此没有切实感。
眼下看着莲座中神袍加身、面色冷肃的褚泠渊,她才确定了,这位是令众生俯首低眉的神明。
褚泠渊眸光淡淡地转向时鱼,搭在膝上的右手轻抬指尖,束缚着她的架子瞬间消失不见,时鱼被一股无形的力道轻放于地面后,也恢复了自己的样貌。
她朝石壁上的荼蘼木做了个鬼脸:“臭秃子,今日这招叫耍你玩,让你以为我们会互换身份,其实并没有,我含着一缕神息就能将你的阴谋诡计全部套出,还把你耍得团团转,你说你可不可笑?”
荼蘼木怒瞪双眼:“你是何人?!”
“你问,我便要答你吗?”时鱼的食指卷着发尾,笑着说道:“就不告诉你我是谁,气死你!”
说着,时鱼又朝荼蘼木翻了个白眼。
荼蘼木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然后猛地抬眼看向褚泠渊,唇边溢出一抹冷笑:“没想到玄真神尊也会与妖为伍。”
褚泠渊的脸上无喜无怒,未理荼蘼木的激将之话,而是开口问道:“荼蘼木,其他恶道是否也复活了?”
荼蘼木微偏脑袋,状似癫狂地嘻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难道说了你会放我一条生路?”
“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褚泠渊凉凉道。
闻言,荼蘼木的笑声越来越狂妄。
“褚泠渊,你算什么东西?若不是这锁神阵只能锁一人,而这小妖代你受了此罪,不然你现在已经成我堕欲道中的一根人柱了,你利用这小妖,不就是承认你技不如我,需要拉一个替你去死的吗?”
褚泠渊眸色一凛,插在荼蘼木身上的剑隐隐震动,转眼无数金莲在剑刃上绽放,每生一寸,剑刃便旋转着深陷一寸。
荼蘼木痛苦地惨叫着,黑色的血如注般流下。
忽地,褚泠渊又厉声问道:“你割了男身?!”
回答他的却只有荼蘼木刺耳的笑声。
眨眼间褚泠渊便消失在暗室中,留下一头雾水的时鱼站在原地。
她不清楚褚泠渊为何突然消失,但她能猜出,一定还有事情他们没有解决。
时鱼正准备转身去追褚泠渊时,承受万剑穿心之痛的荼蘼木突然开口:“小妖,你不知他是何人吗?为何要助他?”
她转身看向荼蘼木,扬着下巴不屑地反问:“不助他,难道助你?”
荼蘼木轻笑:“呵,你不了解褚泠渊,他满口的仁义道德,慈悲心肠,实则是无情无义之流,他们天人都是如此!他可以无耻地弃一无辜之人而救众生,更何况你是妖,将来必定会成为被他舍弃的那个。”
时鱼静静听荼蘼木说着。
以为她动摇了,荼蘼木又说道:“你救我,入我堕欲道,往后便可尽情放浪纵欲,而我绝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而舍弃你!”
时鱼却还在沉思。
许久未得到回应,荼蘼木等得急了,怒声问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时鱼笑着看向她;“旁人怎么想我不知道,可若真有一日,只有舍弃我才能救众生,我自己便会舍生取义,轮不到褚泠渊替我做抉择,至于你,为了自己都舍弃十一个女子的性命了,就别说漂亮话诓骗我了,你就该死。”
说完,时鱼转身跑出暗室,留下荼靡木继续被莲剑折磨。
待剑刃全部刺入身体之中,荼靡木尖声惨叫,最终归于虚无......
此时,褚泠渊傲立在萧府的正上方,于高空中俯瞰着整座大宅。
荼蘼木本是双身,每次复活不是男身里面裹着女身,就是女身里面裹着男身,可刚刚他探出荼蘼木的女身中竟是空的。
让双身分离必定经历极大的痛苦,这荼蘼木对自己也够狠心了。
既然准备今夜重建堕欲道,双身必不会相距太远,男身一定还在萧家。
想着,他双手捏诀,顿时一张结界罩住整个萧家,为防男身从此处逃脱。
时鱼刚从屋中跑出,就听到萧家的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