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权
起,换上一副清心寡欲的假面。
穿梭于内廷之中,期待着与她的每一次擦肩而过。
就这样,他一个人孤独地守望了她三年之久。
似乎与她的每一次刻意的偶遇都已然成为了他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他觉得,如果这样下去的话,也是很不错的。
为了她,他可以收敛所有的恶意与獠牙。
变成她可以接受且亲近的模样,等待着她的邸临与垂怜。
可这诡异又病态的平衡点终究还是被曦和秘密拟定的诏书给打破了。
那纸明黄色的婚书终究是无限放大了他的妄念。
他的小贵人应该是海上月,孤独清冷地普照着世间的每一个人。
不能有任何的偏爱与私意。
这样,他还能自我欺骗着,将心底的妄念与渴求紧紧压抑着。
如果这轮明月一定要落下,那么这个揽月人,一定、也只能是他自己。
或许是魏权的眼神太过复杂,楚青煌下意识地避开。
却错过了他眼底的那抹偏执与疯狂。
“用贫民血肉铺就而成的青云官途,总该要付出些代价吧?”
楚青煌很清楚,国库空虚,而世家们却富得流油。
如今的大晟,说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也不为过。
可吃进去的肥肉要是再想让他们吐出来,也不是件易事。
风部所搜集的那些把柄也是时候该拿出来了。
“拿权贵们开刀,殿下,您就真的不怕被他们撕成碎片吗?”
魏权的嗓音很轻,语调放低,磁性之中又透着股对顽劣孩童的纵容与提点。
仿佛在他面前,楚青煌没有任何的秘密。
她的每一个想法,他都能够轻易地掌握。
“那也好过千万的灾民在饥饿与失去信仰中死去。”
在他们的眼中,陛下是天子,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指望。
如果连这点指望都没有了,民心不稳,雍州将乱。
紧接着就是边境战况告急,各州诸侯都会自立为王群起而攻之。
到时候,大晟就真的是大厦将倾了。
看着那张近似于佛龛神像的如玉脸庞,楚青煌收回目光。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眼下是耽误不得了。
抬步走出大殿,此刻阳光已然穿破乌云,落在楚青煌的肩上,驱散了片刻的黑暗。
而魏权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抬手伸出掌心,接住了飞舞在半空中的尘埃。
他双眸微眯,迎着太阳,像是抓住了此生的唯一仰望。
薄唇微微煽动,像是含着汪山泉般,尽诉心间汹涌情意。
“愿殿下长乐无极,所求皆所得。”
刻意忽略身后那道近似炽烈的视线,楚青煌加快了出宫的步伐。
可如今恰好是下朝的时间,群臣从太极殿而出,一涌都挤在了玄武门口。
于是楚青煌只能从朱雀门走,省得跟那些迂腐老臣打交道,还要被耳提面命地教育一顿。
正当她悄咪咪贴着墙边准备跑路时,却被几个眼尖的老臣给逮住了。
“哎,那不是九殿下嘛?”
“是啊,好久都没瞧见她了,这婚姻大事咱可得多多催促啊。”
“皇室子嗣兴旺,匹夫有责,还是得尽快挑选驸马成婚才是啊。”
宫中皇子皇女并不算多,适婚年龄的就更少了。
太女的霉头他们不敢去触,所以只好将魔爪伸向了看似好说话的楚青煌身上。
这些老臣平常没事就瞎溜达讲八卦,主打地就是个混日子熬退休。
打又不能打,骂又骂不过。
要是再把老骨头们给气出点事,史官那笔墨和唾沫星子都能把楚青煌给淹了。
所以她现在一看见他们就跑。
那架势,活像是后面有群狼来追她。
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楚青煌伸出胳膊,一只鸢鸟就落在了她的掌心。
胳膊一沉,楚青煌眼前被这只体型略大的鸢鸟挡住,以至于让她没能看清面前的人。
然后就这么直直地撞了过去。
连带着那只鸢鸟也惊叫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楚青煌:……
咱就是说最近摘星楼鸢鸟的伙食都那么好了吗?
好重啊。
鼻尖涌入一股淡淡的翠竹香味,楚青煌指尖不由得攥住了来人的衣袖才不至于被惯力给甩出去。
抬起头的瞬间,却撞入了一双茶色的眸子中。
“殿下……?”
男子臂力惊人,隐藏在宽大青衫下的肌肉鼓胀着。
将怀中的少女牢牢地束缚其中,像是拥抱住了整个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