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神
了整个满门。
究其原因,他当初一个小小侍郎能做到如今的大司农,不就是跟董家旁支结了姻亲么。
“都是为陛下效力,殿下这话真是令微臣惶恐啊。”
朝太极殿的方向拱了拱手,李卫脸上并无半点被戳破真相的惊惧。
反倒是神色泰然地摸了一把自己垂下的花白胡子。
他并未将楚青煌视为官场的对手。
毕竟她年龄太小,又出身皇室,见过的世面也都太过浅显了。
哪里会晓得人心的险恶,官场的死斗呢?
至于他自己那些为民请命的清官梦,也早就迷失在了盛京奢靡倾颓的泼天富贵之中。
“李大人惶恐是应该的,城郊那栋陈家宅子,是你以低价卖给陈劲生的吧?”
顿了顿后,楚青煌又用着一副惋惜的口吻说道,
“可惜他到死都不知道,从一开始你举荐他进入官场,就将他当作了一颗可以随时被抛弃掉的棋子。”
官场的贵人变成了屠戮家人的刽子手。
自以为效忠的世家却将他推入更深的黑暗。
而至上的皇权,却一心想要以陈家灭门的代价息事宁人。
运送边境粮草失火的背后,董家到底在算计些什么?
楚青煌收回目光,径直步入幽暗冗长的甬道之中。
直到黑暗将她完全包裹住,再也没有任何的光亮透出。
说再多都没有办法挽回陈家满门的性命。
即便她将真相摆到那些人的面前,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愧疚之感。
甚至还会高高在上地讽刺道,“能为朝堂安定做出点贡献,是陈家不辱门楣的荣幸。”
至于那些消逝的生命,只要刀没落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就能一直装聋作哑下去。
直到有人再次为了所谓的大局被迫牺牲。
入了宫门后,是陛下身边近身伺候的王喜公公前来引路。
楚青煌有些奇怪,问道,
“母皇身边不需要公公近身伺候吗?”
这个时间,他应该在伴驾啊,怎么会来给自己引路?
王喜弓着腰,手中的浮尘拖曳至他膝盖处,眼睛一直盯着脚下的路。
可心中却在想着措辞。
“母皇今日又没打算上朝,对吗?”
楚青煌黛眉轻蹙,语气也多了几分的凝重。
朝中虽有各位柱国重臣看顾着,但到底也比不上皇帝亲政。
再者,董家权力日盛,皇权式微。
母皇近些年更是沉迷于求仙问道,垂涎着方游术士口中的长生不老之法。
以至于现如今的太极殿都快成了群臣议事的会客厅了。
那把龙椅更是许久都未曾迎来它的主人了。
“九殿下,这宫里头最忌讳地就是僭越逾矩了。”
尤其是陛下与各位皇子皇女之间,太过冒进,便有觊觎皇位的动机。
太过沉寂,或许又是在韬光养晦暗藏祸心。
总之,当皇帝难,当皇帝的子女们更难。
况且如今的大晟已有女子称帝的先例,还立了位太女殿下。
究竟最后是谁能够荣登大宝,谁都不敢妄下定论。
王喜在前头走着,望着鸾凤殿的方向,手中握着的拂尘正随风而起。
他意有所指,楚青煌自然也明白。
明面上他是在提点自己陛下的事不容任何人的置喙。
可另一层的意思,却是在暗表宫中已有逾矩之人。
这也是他为何会来引路的原因。
今早走之前,楚青煌就收到了石头递来的密报。
昨夜锦衣卫出动,虽然只有几个人手,但方向却是城郊的陈宅。
陈劲生的死是谁动得手一目了然。
穿过巍峨宫殿,楚青煌鼻尖微动,朱砂与香火的气息浓郁。
殿外戍守着的是身着玄衣麒麟的锦衣卫。
“他是何时来的?”
仅是站在殿外,楚青煌就听到了里面术士讲经的声音。
间隙中还有丝竹的乐声。
“大概是要比殿下早一个时辰。”
王喜回道。
比她早一个时辰,应该就是锦衣卫完成任务后进宫述职的时间。
虽然楚青煌心中早有猜测这会是母皇的手笔,可还是不免失望。
幼时,母后代缠绵病榻的父皇摄政,每每都要教导她要为民图谋,不可滥杀忠臣。
可如今她却为保全自己的母家董氏选择将无辜之人灭门。
殿门被推开,阳光趁势洒落至楚青煌的肩头,细碎的灰尘在半空中飞舞。
却仍旧无法遮掩殿中靡乱的场景。
数十名伶人